他当日在玉稔面前表现的极为紧张,可却没释放出臭鼬的气味,玉稔竟然一点儿也没怀疑。
按照外面那些侍从的说法,霍海这样的妖本是没有资格留在妖皇宫侍奉的,玉稔留下他,便是看中了他的办事才能。而霍海本人,在玉稔的一众手下中也是颇受重视的,顾及着玉稔的势力,故而在这妖皇宫中,霍海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有点人间的御前红人大太监的感觉。
花银这样的人,算得上是养尊处优中的养尊处优了,昔日我与他同行,就算是短短几里分明可以御风的路,他非觉得站着没有坐着舒服,硬要乘莲来往。我原还疑惑,如此一只狐狸,怎么会真的选一个无权无势任人欺凌的小侍从来扮?
倒要感谢这几日的风言风语,给了我答案。
玉稔既是看重霍海,自然不会不知道他的特点。当众隐瞒,事后又没派人来问话,所谓的交接工作也不了了之,分明是刻意为之。
这丫的,不晓得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老子。
他嘿嘿一笑,“她的母族本为涂山狐族旁支,后来因故离开涂山,归入了妖族,若算起来,我与她祖上的时候有些亲戚。”
“她冒着得罪临雪、改变妖族局势的风险,就为了帮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他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个人魅力,怪我咯?”
花银惯来习惯用这种半吊子的方式打岔,我这回却不打算放过他,“她到底对你的计划知道多少?你的计划又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见我表情严肃,他收起讪笑,接着便是一片默然。
房间异常安静,我仿佛能听到庭院之外的声音,侍从们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将头探向院内,传来声声轻笑,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定然是在讨论本御使的“风流韵事”。
花银终承不住我的目光,低下头去,长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这么较真。”
“我总不能没搞清楚状况就当阵前炮灰不是?”
“你认为我是在算计你?”他目光分明暗然,却又灼灼地盯着我,似乎理亏的是我一般。
“你骂人呢?本帝君的智商也是你能算计的?”我被他这不大快活的目光瞪得一怂,声音渐渐就软了下去。
“你若觉得我在算计了你,你大可回去。”
这回换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倒也不是怕他算计,前些年我与他们兄弟彼此算计的时候并不算少,虽时常不相上下,但谁也不至于真让把对方置于困境。更何况,观尘既让我以天族御使的身份来,必定会护我周全。我本用不着为自己的安危担忧。
这番追根究底,无非是想给自己寻个踏实。
我也知这番想法前后矛盾,大抵真的是上了年纪,总是想得太多。
事实上,我对临羽口中的浣儿并无记忆,我本就算不得什么性情中人,更不会为一个毫无记忆的人来淌这趟浑水。归根结底,我是念着了与花银的那点情分。
若说算计人,花郁不及他,可若说心狠,他不及花郁十之一分。
这是我早早便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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