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了好怀,年龄大了质量就不行了。”
一片阴云从孟琦琦的脸上升起,正气闷时只听表哥咳嗽一声,说出门抽个烟,给孟琦琦递了个眼色,孟琦琦逃也似的跟了出来。俩人刚出院儿门,发现乐乐也尾随其后。
三个人沿着家属大院的步道慢慢溜达,回忆着儿时在谁家偷过萝卜,又去谁家打过枣。乐乐塞着耳机跟在后面,撇嘴说:“和你们80后隔着马里亚纳海沟……”
家属院北边的一排小楼,曾经种了一排丁香树,每到春末夏初的时候便开出紫色白色的小花,香气袭人。从那片迷人的香气里曾经走出一个高挑的女孩儿,扎着马尾辫儿,运动鞋永远刷得雪白。表哥走到那个熟悉的丁字路口就停住了,眼神里多了许多和他年龄不符的沧桑。
小时候孟琦琦总是不明白表哥为什么一到这个路口就要系鞋带,明明鞋带绑的很牢啊,直到有一天表哥再也藏不住那些小小的心事,托孟琦琦把一只漂亮的千纸鹤送给马尾辫女孩儿。
自那以后,孟琦琦做了好久的地下工作,帮忙望风打掩护甚至扯谎,但是那个年代的早恋犹如洪水猛兽,在女孩儿爸爸给了表哥一记窝心脚、小舅砸坏女孩儿家门窗之后,两家人彻底结下了梁子。
即使表哥和女孩儿突破千难万阻最终走到一起,也没有得到双方父母的祝福。表哥深深吸一口烟,掉头往回走,孟琦琦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和小蔓姐……彻底断了吗?”
表哥漠然,“翻篇儿了…”他脸上挂起一丝苦笑,说:“现在未必不是最好的结果。”
三人沿着丁字路往回走,前方有辆大众车忽然减速停下来,车窗摇下探出一颗圆脑袋,“孟琦琦?是孟琦琦吗?”
孟琦琦闻声回头惊讶地叫了一声儿,“小胖墩儿?”圆脑袋从车里跳下来,个子不太高,身材不算胖,唯有圆溜溜的小肚子倔犟地腆着。孟琦琦对表哥说:“你还记得他吗,李叔叔的儿子,李智文!”
三个人客气的寒暄了几句,李智文问道:“姥姥身体好吗?一会儿我先给孙爷爷把东西放下,再过去给她老人家拜年!”说完就急慌慌地上了车,带上车门又探出头说:“琦琦你哪天回北京了?咱们老同学找时间聚聚吧,毕业后聚了好几次你都不来,大学霸不惜的跟我们玩儿了?”
孟琦琦尴尬地摇着手说怎么会呢,只不过这次时间的确不富裕,过两天就返京了,说下次回来她做东。李智文面露遗憾地说:“你们北京人可真忙!下次回来提前通知我啊,我帮你安排!”说完跟表哥点点头,一踩油门就走了。
表哥满脸嘲讽地说:“也不见孙市长家孙子回来看看,他可真他?妈成孙子了。”
李智文的爸爸原来给市长开车,曾经也是狐假虎威风光无限,李智文为啥叫小胖墩儿呢?因为他手里零食就没断过。
孟琦琦家里人极看不上李智文爸爸的奴颜婢膝,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李智文完整地继承了父辈的圆滑世故。不过孙市长退休都快二十年了,即使是虚情假意阿谀奉承没准现在也成了情真意切的真交情了。
表哥拍拍孟琦琦的肩膀说:“你呀,还是太单纯。”
旁边一直保持真空状的乐乐突然说话了,“姐你真不多住几天吗?那我就没借口继续待在奶奶家了!”
表哥一把揽过小表弟的脖子,掐着他的脸蛋儿说:“你掰指头算算,还有几天就中考了,就知道天天打游戏!”
“哥,你瞎操啥心啊?反正最后都要出国,我还巴不得现在就给我整出去呢,我一个人多逍遥快活!”
“怎么?嫌你爹来钱快?小小年纪就贪图享乐?”
“与其让我爹祸祸,还不如让我造掉呢,他花钱是祸国殃民,我花钱是刺激消费……”
“嘿,你还一套儿一套儿的……”
望着这对堂兄弟勾肩搭背的背影,更像是一对父子。
小表弟出生的时候表哥已经上大学了,大家看着他从奶宝宝一点一点长大,自然格外宠爱。尤其是小蔓姐,经常央求表哥带小表弟出来让她玩玩儿。那么喜欢小朋友的小蔓姐,却因为事业发展拒绝生育,这恐怕也是压倒表哥上一段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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