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铁白珂就忙着打电话,孟琦琦一句都听不懂只能默默跟着他,刚出站台,就看到一个打扮精干的小伙子笑盈盈地迎面走来,用一口塑料普通话叫着大哥大嫂,孟琦琦瞬间觉得自己被喊老了。
这小伙子是白珂出了五服的堂弟,开了一辆宝马5系来接他们。一路上白珂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改往日的文质彬彬,用家乡话侃侃而谈,嗓门比平时大了好几倍。
车子开了很久,孟琦琦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等睁眼看时,漫山遍野的绿色。白珂拍拍她肩膀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水光,说那就是他小时候经常偷跑去游泳钓鱼的水库,现在那里是国家级的水源地,方圆几公里都不许养殖了。等绕过水库再翻过两座山就是他的家。
孟琦琦孩子一般扒在车窗上目不转睛地望着,一会儿“咦”一声儿,“这是什么树啊?怎么套着纸袋子?”白珂解释这是一片枇杷林,套袋子是怕果子被小鸟琢被小虫咬,以后卖相不好。“咦那是什么树?”“橄榄树。”“那荔枝树呢?”“过一会儿指给你看?”
等车子盘山走了好久,终于在公路边的一座二层小楼旁停了下来,孟琦琦以为到了,刚下来伸了伸胳膊,手里就被白珂塞了一包东西,原来是用红纸包着、纸绳捆着的年糕年饼,白珂手里则提着两箱酒,回头跟她说这是他大伯父家。
一条山路走走停停,看着白珂散出去的烟酒糕点,孟琦琦突然醒悟到这是带着她衣锦还乡了,白珂堂弟夸赞到:“白珂一家在乡里远近闻名,他爸爸最会接骨了,腿折了腰扭了只要他爸上手一掰,立马就能下地。”
孟琦琦瞅白珂一眼,拿肩膀耸他一下,结果白珂却大言不惭地说:“基本属实。”
堂弟又说:“白珂妈妈更厉害,最会接生,过去这十里八村的孩子,都是白家依姆迎到世上的。”
这个倒是听白珂说过,怪不得他妈妈会有那么一双慈爱的眼睛。
“这不算什么,白珂妈妈接生只是副业,喏,看见后山这片荔枝园了吗?都是他妈妈种的。”孟琦琦回想起那双粗砺的手,心说同样是女人,她和她妈妈真是养尊处优啊。
白珂在一旁故意嚷嚷道:“怎么不夸夸我呢?”
堂弟大笑着:“诶呦,你给家乡做什么贡献啦!”
白珂搂着孟琦琦骄傲地说:“怎么说我也是咱们县的理科状元呢,而且还娶回家这么漂亮的贤惠媳妇儿呢!”
被白珂当着面夸还是第一次,他就是那种典型的“敏于行而讷于言”的男人,尽管舟车劳顿的,但孟琦琦心里却美滋滋的。
“到了!婶婶在院儿门口等着呢!”堂弟把车停在了公路旁的杂草地上,伸手一指,只见一棵粗壮的皂荚树下站着一个消瘦的女人,才两年未见,她竟苍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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