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性德在甄幺儿的屋中迷迷乎乎睡了片刻,醒来时,嗅到一缕白饭的香味儿。
“你醒啦,恰好,用餐啦。”
甄幺儿端着一瓷碗饭进去,伸掌递到他的跟前。
骆性德起身坐到大床上,瞧着白生生的白饭上边儿,盖着山菜炒红皮鸡蛋,菜多蛋少,绿茵茵中一点黄,不禁的怔了下。
这家还真真是穷的厉害。
甄幺儿读明白了他神情中的意味儿。
“这已然是过年才吃的大餐啦,你凑合着吃罢。”
骆性德保持缄默,接过碗碟,把饭菜一块扒进嘴中,大口大口的吃。
山菜罢啦,他又非没吃过。
兴兵打仗时,遇着粮草短缺,山菜,野果,即便草根儿他皆都吃过。
瞧他大口大口的用餐,并不嫌恶,甄幺儿面色缓跟,“锅中还有饭,一瓷碗不够,你再喊我,我给你送进来。”
骆性德抬眸来,本想讲一句谢谢,甄幺儿却已然转头走出去。
甄幺儿回至小厨房,端起碗用餐,吃了足足两大碗白白饭,至此才觉地心中畅快,真切活着啦。
她打着饱嗝,把碗碟搁下,至此才发觉,邝氏坐到她对面啃早晨的粗面苞米团子。
邝氏是想把好吃的留给她们。
“娘亲,莫要吃这苞米团子啦,用餐罢。”
甄幺儿吃了两碗干白饭,恰在打饱嗝,见邝氏啃着苞米团子,舍不的用餐,心中有些个过意不去。
她伸掌过去,一把夺下邝氏掌中的半个苞米团子,甄元姬便把一瓷碗饭,推到邝氏的跟前。
“娘亲,锅中的饭还多着呢,听四儿的,用餐罢。”
邝氏还是舍不的那半个苞米团子,伸掌管甄幺儿要:“四儿,把那半个苞米团子给娘罢,丢了怪好遗憾的,吃了这半个苞米团子,娘再吃一瓷碗饭。”
甄幺儿只得把那半个苞米团子还给邝氏。
“娘亲,总有一日,我会要你,长姊,二姊,三姊皆都过上好生活。”
邝氏接过苞米团子,咬了口。
“四儿有这份儿心,娘便已然非常开心啦,往后可不可以过好,娘无所谓。”
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欲要出人头地,过上好生活,哪儿是那般容易的事儿,因此她只当甄幺儿是讲着玩的。
吃过午餐,休憩了半时辰,邝氏,甄元姬她们商议着再去四娘子山捡柴伙。
甄幺儿见她们背着背筐,拿着弯刀,预备出门儿。
“娘亲,长姊,二姊,三姊,你们又要上山去么?”
甄元姬笑着答复:“后日是大夏镇赶大集的日子,这两日,多砍一些个柴伙,后日背去大夏镇卖啦,挣了钱,令娘给你买大肉吃。”
听见“大肉”这字,甄幺儿眼睛瞠的雪亮。
“娘亲,长姊,二姊,三姊,你们等一下我,我跟你们一块上山。”
邝氏接话:“你去作啥,骆公子还在你那屋躺着呢,你在家中照料骆公子。”
甄幺儿没听邝氏的话,转头进小厨房去,找到邝氏挖山菜用的菜竹篮子与铁大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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