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听了,语气坚决的说:“不行!”
“你要想清楚,这是政治问题,他当过伪军,意味着他在政治上有污点,会影响你一生的幸福。”
母亲极为反感的说:“岂有此理!我的男人已经被政府审查过了,他纯属被人骗去做劳工,在日本人的强迫下,不得已而为之。”
“可他必定当了长达半年的伪军,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啊。”
母亲“腾”的站了起来:“他冒死逃出虎口,给路军李宏达报信,难道这不是事实吗?我真搞不懂,这明情明理的事,却非搞出点故事,他们是不是没事干,吃饱了撑的?”
马笑天见母亲气成这样,非常心疼他。赶紧起身安抚:“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先坐下。”眼前这个女人虽说是自己打心里爱慕的女人,可他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只将一双大手悬在母亲的肩上往下挥了挥,母亲坐了下来,直喘大气。
马笑天语气温和的说:“你啊,有所不知,政府审查人员,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们也有难处,明知你丈夫确实冒死给李宏达报过信,可原则还是要有的嘛,如果证人是李宏达,毫无疑问,你丈夫……。”马笑天恍然大悟,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兴奋的说:“有了我TMD真笨,把白宝山给忘了,我带你去见段国安!”
母亲记得白宝山,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了。于是,她惊异的问:“段国安跟白宝山是什么关系?”马笑天兴奋之中把手伸过去揽住母亲的胳膊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快,跟我走。”
母亲被马笑天这一揽,有些不自然了,手不由往后一缩:“别,别这样。”
马笑天“刷”的脸红了,忙带着歉意说:“看,我太随意了,一高兴忘了你是女同志。”
“没关系,咱们走吧。”母亲说着,跟着马笑天走出了房间。
冯玉兰这张王牌自解放以后,薛宝成一直没启用她,最近她通过一个代号叫“麻雀”的中统特务,得到指令,令他配合“麻雀”暗杀临时住在医院的一名原投共的国民党要员江某。冯玉兰必定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很希望薛宝成永不再启用她,成全她以享天伦之乐。这道指令对于她来说,如同小卒子过河——必死无疑。
马笑天开着吉普车,母亲坐在他旁边,两人直接去了军管会。马笑天很在乎母亲有孕在身,他把车开得甚是仔细,慢悠悠的前行。
母亲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快点儿开,没事。”
马笑天攒了一大堆词,竟然还是乱了方寸:“我这是在乎……不,不,心疼你。”
其实,母亲早就看出来了,马笑天喜欢自己。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真诚与渴望,也有雄性的冲动与占有。母亲只是有一种出于女人被异性喜爱或追求的本能的虚荣,但绝没有非分之想。她直白的说:“你心里有我,我很感激你,但我可不希望你胡思乱想。我有男人,我绝不可能接受你。”
马笑天料到母亲会是这种态度,他放开胆子说:“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但我有爱的权利。爱一个人并不代表非要占有这个人,你可以默默分享她的快乐,分担她的忧愁,祝福她的未来,这是一种高境界的爱。我不否认这种境界对我来说注定要忍受着巨大痛苦,但我相信,这种爱给我带来的痛苦一定会感动上天,让我得到你对我的一份祝福。能得到女神的一份祝福足矣。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这以后呢,我就把你当做我最亲密的战友。来吧,我们握握手。”
马笑天把右手伸向母亲这边,母亲坐在他的右边,本想伸过右手接她的右手,可马笑天目视前方,不等母亲伸过右手,他抓住母亲的左手,上下抖动着,像兄弟情深似的说:“嗯,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总之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母亲并没有挣开他的手,略有羞涩而不失严肃的用手指了指马笑天攥着她的手说:“哎,哎,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境界?”
马笑天扭头看着母亲,四目相视,而后目光下移,赶紧放开了母亲的手,说:“奥,我真是没记性,又把你当成男同志了,对不起,下不为例。”
母亲先是什么也没说,随意正了正发卡,愣了一会儿,打破尴尬问道:“你对金茉莉的案子怎么看,有方向了吗?”
马笑天答道:“于得水没必要给金茉莉下两种毒,毫无疑问,他的确没撒谎,另一个下毒者显然也是后勤处的人。按常规给犯人送大锅饭,只有送饭的人才有机会给指定的人下毒。可金茉莉吃的是小灶饭,也就是说,炊事班以及后勤处所有的人都有机会下毒,调查范围很大,所以目前还没有确定嫌疑目标,我的看法是:化验报告是不是出了问题?一场虚惊而已,你觉得呢?”
母亲听那年生透露过,这个案子牵扯到的那份特务名单先不要外传等许多错综复杂的事,并得知马笑天和佟天宇的关系。母亲瞅了一眼马笑天说:“等见到段国安,看他是什么态度,在谈论案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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