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燕说:“你觉着这几天四爷不会找咱们那爷的麻烦?”
徐亚平转身回到母亲面前,表现出一致对外的样子:“我敢肯定,在这非常时期,四爷不会跟你过不去,等过几天,我们联手出其不备,把她打趴下,灭了他的嚣张气焰。你们尽管放心,她平时恶贯满盈,没人肯帮她。”
母亲揣摩着徐亚平说的每一句话,好从中确定她们大概哪天越狱。再过几天宣传队要来演节目,莫非就在演节目这天?对,就是这天。母亲决定要赌一把,把消息单独告诉马笑天,如果马笑天是内鬼,只能怨自己命不好。赌赢了,马笑天势必对她有个新的认识,对洗清她的嫌疑会有帮助。
这时有两名看守人员从三号牢房放走一个女囚犯。这个犯人被人诬告勾结野男人杀了自己的丈夫。她被关押了一个多月,事情才搞清楚。她和四爷同住一个牢房,她临走时,回头冲四爷破口大骂:“麻婆子,你这个王蛋,老天有眼,你就是不吃枪子儿,也得在这儿守一辈子活寡!呸!呸!呸!狗娘养的。”
四爷翘着脚儿,扯着嗓门子回了句:“骚货,你记着,老娘我死不了你前头。”
母亲听了个满耳,她借机冲王海燕问道:“这个四爷不会是杀过人吧?”
徐亚平抢先说:“进来的人都是涉嫌杀人,能从这里出去的只有两种结果,自由或西去!等着吧。”
王海燕发泄道:“等什么?等到变成黄脸婆,满头白发的老妖婆子?老娘我受够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我……。”
“我什么我,难道你想越狱?”
王海燕被徐亚平问住了,她停了一下问道:“难道你就不想吗?”
“你想找死没人拦你,可别把我搭进去。”徐亚平说着把碗筷一放,倒在床上,索性把眼一闭,不吱声了。
王海燕把碗往桌上一墩:“我就不信你甘心做一辈子牢。”
徐亚平一翻身给她一个后背,无可奈何的说:“不甘心又怎么样?你长了翅膀了,还是会七十二变?算了,还是听天由命吧。!”
“你可别忘了金茉莉是怎么死的。”
徐亚平打了哈欠,睡眼惺忪的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有谁无死。”说着便沉沉睡去。
王海燕见状,趁机把心里的郁闷都说给了母亲。有关金茉莉是怎么死的她一个字儿也没跟母亲透露,等到了晚上,临睡觉前她才说给母亲。她说金茉莉是中统的机要员,当时就住在这间牢房里,人死了有十来天了,她是被人毒死在监狱的厕所里。她吞了一个有毒的小纸团。王海燕唠叨个没完,他口口声声说金茉莉被一个中统特务给算计了。这个人就潜伏在中共军管会里。监狱看守人员内部也有国民党特务,不然那个有毒的小纸团也不会轻而易举暗中交给金茉莉。
母亲先听完王海燕说的这些话感到脊梁骨直发冷。母亲有种不祥预感:如果王海燕所说都是实情,那么金茉莉和那个瘸子肯定是被同一个人下的毒。瘸子被灭了口,意味着自己不明不白要做一辈子牢,这应该是下毒人的最终目的。这个下毒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她蒙受着么大的冤屈,生不如死。母亲想到了香月、紫月,可香月紫月即便侥幸活了下来,她们也没有这个本事和政府玩这种把戏。
母亲一时陷入困境,只希望尽快见到马笑天,证实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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