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到了。临都市传来一个震惊全国的消息。著名企业家赵然在屋内自杀。据说死状相当诡异，全身溃烂，七窍流血。这不算什么，最奇怪的是，经过初步调查发现，死因居然是活活饿死。

全国哗然。

这年头，居然有人能被饿死，还是一个身价千万的人。这明显不合常理。更有小道消息说，赵然死的时候，桌上的外卖离他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种诡异的迹象，让人不寒而栗。这几天各大媒体都刷爆了，微博更是连登好几天热搜第一。几个省市电视台也纷纷做起了跟踪报道。

人人都很好奇，各种版本的猜测满天飞。有人说是赵然被下蛊了，有人说那是降头术，还有人说是脏东西上身。五花八门，热闹非凡。

就这样，一条女生当街坠楼的新闻被人们有意无意地忽略掉了。

说到底，大家还是更喜欢看名人的热闹。

“有个叫乔乔的女生死掉了。好耳熟啊。”妙果划掉新闻推送，皱着眉头回忆。

“是鲤鱼精那个案子里的，玄音说不用管她，我就没处理。果然出事了。”少白对着电脑若有所思，屏幕上是乔乔的微博账号，里面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

“新闻说是因为肺癌晚期，觉得没得治就自杀了。”妙果说道，“我一直很好奇，上面是用什么方式来衡量善恶之报的，玄音说他也不知道。”

“那你就别好奇了。对了，今年你们去哪儿跨年？我妹妹说想你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东北，我爸妈这次也回去。？”少白假装不经意地问，实际内心忐忑。

“不要！年末的两个案子都没进项。今年装修又花了好多钱啊，顾老师他家本来就比别人的贵，玄音还非要选。而且南边的火灾到现在都没灭，我们刚通过伍先生的私人机构捐了一大笔钱。感觉快揭不开锅了。”妙果趴在收银台上，有气无力地说，“明明我看小说里，妖怪都非富即贵的啊。摊上了不管事还大手大脚的老板真是太让人头疼了。”

“……”少白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妙果吐槽。

现在的妖怪在人类社会都有自己的职业，有些是为了享受便利的生活方式，有些是为了找个身份作掩护，好在凡尘修行。比如给书店搞装修的马妖顾师傅，他无论是人还是妖怪的活儿都接，出了名的要价高，工时长，做工精细。

又比如少白，他的家族在北方一直很有地位，甚至对历史进程都起过好几次决定性的推动。那是流传千年的底蕴。

很少有人知道少白的祖先是大名鼎鼎的九尾空狐言束，就是奉女娲之命去惑乱商纣王的那只狐狸。这段历史被后人以讹传讹改的乱七八糟。实际上，言束只是开了个头，之后就和妲己定下协议，早早回去复命了。

作为一只活了千年的狐狸，她敏锐地提前感知了这个差事的危险性，于是避重就轻，早早脱身。功劳领了还置身事外，可以说是有大智慧了，在妖界受人尊崇。

言束后来在北方定居，化名月湖，直到千年后飞升。之后世代都以此为姓。她这一脉是女性掌家，所以少白的妹妹满夏从小就得接受严苛的教育，需要学习大量的知识和技能。而作为男孩的少白，可以满世界跑，去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少白的全名是月湖少白。但月湖这个姓太有辨识度了，所以在外面的时候，他只说自己的名字。成年之后，家族就不再给基本生活费。不过少白很聪明，他做过很多成功的投资，在一些知名公司拥有绝对话语权。

当然，这些妙果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少白就是个苦逼的码农。

妙果只在唐初刚认识少白那会儿去过他家。她那时候刚修成人形，没见过什么世面。小小的瘦瘦的，也不说话，躲在玄音的身边偷偷打量坐在右手边第二张椅子上的少白，当时少白手上拿着一块看起来很好吃的绿豆糕。

这么多年，妙果就记住那块绿豆糕了，还有那个跳下椅子把绿豆糕塞她手里咧嘴笑的小男孩。

少白很想说出那句耳熟能详的台词“我养你啊”，可是他不敢。他怕妙果当真了，更怕她没当真。少白努力保持住和妙果一样的步伐。捐一样数目的慈善款，参加同一类的公益活动，每天早早来书店认真上班，一起出差。除了一些重要的节日得回家，他都在。

天知道玄音说他们要待在一起一些年的时候，少白有多高兴。他拿着报信的纸鹤，眯着眼睛笑的像三月里灿烂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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