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当然没忘,她虽说初为人形不久,但她又不是真傻,记性好得很。可有时候,她又恨自己记性这么好,不然,她还可以因为忘性大装疯卖傻,也就不用被锦官牵着鼻子走了。
二人一直躲在那里,直到日值中天。
烈日暴晒下,花朝有些体力不支,脸色惨白。锦官见她如此这般,找个块破木板挡在她头上,嘴上却是不饶人地道:“还挺娇弱!”
一听这话,花朝刚才仅有的感动化为乌有,一把将他手中的木板抢了过来,自己拿着挡住直射自己的阳光。
“不懂规矩,你忘了你是本殿下的贴身侍女了吗?”
“那是在宫里,现在,咱俩只是即将要走同一条道的路人!”
“我看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才对吧!”头顶上方突然传来的熟悉之声,让二人同时一惊。抬头望向来人,锦官嬉笑道:“你走路,咋都没个声儿呢!”
“殿下,陛下说,不把你捉回去,就让我提头见,你说,我是捉还是不捉呢?”
“宋元啊,你这个头可提不得啊。”锦官蹲在地上,并未起身,继续嬉皮笑脸,“你这个头呢,装着的可都是日后大羲朝的宏图伟略呢,提不得提不得……”
“那殿下是自己跟我回去呢,还是让我动手呢?”宋元撸了撸衣袖,作势要动手。锦官脑袋往上面移了移,发现宋元竟然没带任何侍卫,于是心生一计,一把勾住宋元的脑袋,将他拉到草垛后面。
在锦官的用力一勾,宋元的身体惯性前倾,摔了个狗吃屎。
“殿、下、你!”宋元艰难地爬起来,正欲发作,锦官就上前捂住他的嘴,凑在他耳边说了句:“柳晚晚……”
宋元的神色“唰”地一下凝固在脸上,双手握拳,气愤不已。
“宋元啊,今儿呢,你人是捉不回去了。回去呢,虽说不至于提头请罪,但也免不了一顿受罚。受了罚呢,你父亲大人一定会找我父皇理论一番,你知道的,他俩向来不对付,要真吵起来了,你姨母,也就是我父皇最宠爱的妃子荣贵妃一定会去劝和,她一去劝和,后宫里的其他妃子定会因为争风吃醋散播些风言风语……这一番操作下来,宫里铁定乱一阵儿。这宫里一乱,到时候这因种的果可就会落到无辜百姓身上,你说,你担得起这罪过吗?”
锦官这番话,逻辑清晰,论证合理,让宋元无话可说,憋了良久,无奈问道:“所以,殿下现在是何打算?”
“简单!”锦官拍着宋元的肩膀,“你,跟我们走!”
“什么!”
“你只要差人给宫里回话,说自己本来就要捉住十六殿下,但被他给溜了,自己誓要完成羲皇所托,便一路追去了。这样,合情又合理,宫里还会给你安个尽职敬业的好名声,你何乐而不为呢?”
花朝听着锦官这些话,着实开了眼。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总是给人一种不学无术的人,竟然心思缜密到这种地步。
就这样,宋元不仅没把人给捉回去,反而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可真是赔了自己又折兵,损失大了。
有了宋元,锦官和花朝也就得以顺利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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