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遇到的第二个当事人。我很想听听,站在她的角度所经历的一切,然后从中发现与杜鹃所述的分歧之处,说不定因此便能发现一点端倪,以解我心中疑惑。
所以,我及时制止杜鹃,不想让海棠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初八那日我们去了金阁寺,然后又去施粥,你可还记得?”
海棠点点头。
“那日的事,我想听你从头再说一遍,越详细越好。”我很是认真的看着她:“事无巨细,连我吃过的每一道菜、喝过的每一盏茶都仔细复述一遍。”
海棠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又转头看向杜鹃。
杜鹃道:“你试着回忆一下,这事十分要紧。”
于是,海棠努力的回忆,但毕竟时隔近十日了,有些前后颠倒,但总算也磕磕绊绊的描绘了那日的概貌。
大致方向与杜鹃所说几乎一般无二,唯有在金阁寺食斋菜时的情况有点不同。
据二人所说,那日的斋菜吃到一半,赵夫人听闻镇远侯府的夫人也带着女儿来参拜,于是便想叫“我”一同前去,也好结识一番,说不定以后还会常联络。但是,“我”却认为自己即将嫁入王府为世子妃,很是不把侯府放在眼里,便闹脾气不肯前去。赵夫人有些无奈,只好自行前去。而陪着赵夫人前去的便是杜鹃。因此,杜鹃所述后来的事情大都是赵夫人如何与侯府夫人攀交情。与“我”的相关度倒是不大了。
恰好,留在斋堂伺候“我”继续进食的就是海棠。
海棠说那日赵夫人出去后,小姐继续吃斋,说是今年的斋菜味道甚好,多吃了许多。以至于赵夫人回来,小姐都“光盘”了。再后来的事情,她二人所述很是一致,也没有任何反常或不妥之处。
我默默的听着,有些无奈的想:这“赵静姝”不仅心高气傲、娇生惯养,还是个贪嘴的,那她总不至于是撑死的吧?
我摇头苦笑,若真是这一死法,那也是挺冤的。
“能吃是福,贪吃就是罪过了。”我叹了口气,有些自嘲道:“我这得是有多饿啊?竟然连盘菜也没给娘亲留?”
海棠与杜鹃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平日里遇到钟意的吃食,基本都是自己...恰好那日寺内新送来了岭南的新鲜菌菇,小火慢炖,配了去岁晾晒的笋干,很是鲜美。小姐吃了胃口甚好,便将那汤都饮了。”
这“赵静姝”竟然还是个吃独食的。
啊!我长出一口气,怎么也想不明白,“赵静姝”哪里好了?皇上他老人家怎么就给王府指了这么一桩婚事啊?
前所未有的,我深深的同情世子爷,也就是我那未婚夫。要是真的“赵静姝”还活着,世子爷你这婚姻得多不幸啊?
啪的一声,仿佛是七窍刹那间打通了一般,电石火花之间,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一件可能是至关重要的小事。
就在刚刚海棠的叙述中,有一样东西可能是致命的,而且这样东西只有我一个人独食了。
没错,就是那岭南的新鲜菌菇。
我急切问道:“那日所食的菌菇是什么模样?你可还记得?那菌菇是不是只有我一人吃了?”
海棠被我的模样吓到了,有些结巴的说道:“是,是小姐自己吃了。那菌菇,那菌菇通体白嫩,与平日所食的杏鲍菇一般,但,但,比杏鲍菇小了许多。怎么了?这白菌菇有什么不对吗?”
海棠有些慌张,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紧张的抓住杜鹃的手,有些抖:“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杜鹃是知道的,但也有点不敢相信:“小姐的意思是,这白菌菇有毒?不对啊,一般有毒的菌菇不都是色彩鲜艳吗?白菌菇怎么会有毒呢?况且,这菌菇是送到金阁寺做斋菜的,怎么可能有毒?那日去金阁寺的可都是京都各府的贵妇小姐,若是有毒,那可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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