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微博上看到这样一段话,“愿你有好运气,如果没有,愿你在不幸中学会慈悲;愿你被很多人爱,如果没有,愿你在寂寞中学会宽容。”
完美的预言在面临现实时不免会溃不成军,再密不透风的演练在真相面前也会暴露缺陷。没有人是天生的战士,也没有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软弱。
那些对琐碎生活的烦忧,对日复一日的无奈,对纸张书本的排斥,随着岁月的融合,化作一缕抻长的疾风,穿过喧嚣楼宇,消失在流云彼端……
那天喝醉回家后,本以为免不了我妈的一顿数落,但值得庆幸的是,她啥也没说,也不知道林陌跟她交代了些啥,才让她这样安心。后来,我们几个又出来聚过几次,去了游乐场,看了电影,当然,还吃了大餐,遗憾的是,没有喝啤酒。还有……
今天是2013年9月1号,圣熙中学开学了,长达将近三个月之久的假期结束了。有很多不舍,但又有点小激动。
“浅浅啊,去了学校先在分班榜上找你的名字,可别看岔了,”刚从厨房走出来的妈妈说着。
“嗯,嗯,知道了,还当我是小孩儿呢,”我抬头向我妈嘟了嘟嘴。
“妈,今天的豆浆磨的不错,我想给林陌带点儿,”我大口咀嚼着我妈特制的浓稠浓稠的各类谷物混合体。
“这里面有一块干抹布,一块湿抹布,到了教室,记得擦桌子,这是湿巾和卫生纸……。”妈妈递给我几个透明塑料袋。
“走的不要太急,出汗了容易感冒……”
“好了好了,我走了啊,”
“对了,豆浆,”刚穿上一只鞋的我,又转过身去,靠着鞋沿助力,一副很努力的样子,朝餐桌走去,
“顾浅浅,你呀,……”还没等妈妈说完,我就赶紧趿拉着另一只鞋,背上书包,提着豆浆还有妈妈给我准备的袋子跑出门去了。
楼下,熟悉的自行车,熟悉的男孩儿,又在那等我了。
“林陌,”
“你这是去摆摊呢,拿这么多?”
“给,豆浆,”
“我妈非让我给你带的,”我装作一脸不经意的样子。
“又,是豆浆?替我谢谢沈阿姨,”等我坐上后座,林陌右手拿着豆浆的杯子,左手扶着手把,然后,脚边的风儿随着车轱辘转动的频率也跟着荡了起来。
“好希望咱俩在一个班,可是你学习那么好,唉,估计是不可能了,”我揪着卫衣帽子上的带子自言自语着。
“去了不就知道了,不要瞎想了,”林陌边骑着车子,边抬起右手喝了口豆浆,隐约看见了他修长的脖颈,喉结在阳光线条的交汇下化作朦胧的亮点上下滑动。
曾几何时,我们还沉迷于S.H.E的《不想长大》,还陶醉在周杰伦的《听妈妈的话》。不料,成长早就蓄谋已久,安静地、在不慌不忙中刚强。
车子停了下来,刚还在哼唱着的歌词停在了我的嘴边。
写着“圣熙中学”四个大字的牌匾悬挂在大门的右侧,看着很庄严,像在诉说着什么盛世。
林陌提了提吊在我胳膊上的书包带,“别看了,进去吧。”
“噢。”我跳下后座,跟在林陌后面。
整座学校的装潢很精致,砖红色为主题色,加以星星点点的白色点缀。楼与楼之间隔着较宽的小道,两旁铺满了绿植,不时也有些跳跃的颜色出现。一路走来,涩涩的银杏味道一直弥漫在空气中不肯散去。
校园里有两个看似阔气的广场,座立在高中部的两侧,空空荡荡的,只有几盏路灯和间隔着的小草坪作陪,毫无亲和感。听说那是高中三个年级每天跑操的地方。看到这儿,我不禁战栗了一下。
“哥,你早上走的时候也不叫我一起,”声音从斜前方停车棚的方向传来。
是个男生,手里抱着颗篮球,穿着一身球衣,目测和林陌一般高。
“你又没和我说,”林陌推着自行车走过去,那个男生把手搭在了林陌的肩膀上。
“不过没关系,以后机会多的是。”
“你这是,又去打篮球了?”林陌拍了拍那个男生手里的篮球。
“是啊,回来没几天,还是看见篮球最亲切了,那我就先走了,”那个男生一副嬉笑的样子,两朵梨涡很是扎眼,“去和我新认识的几个朋友打个招呼,一会儿过来报道。”
“咱学校球场环境还不错,晚上约。”他骑上车子,向林陌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交朋友倒挺利索的,”林陌冲他笑了笑。
“他是谁啊?”
“我叔叔家的小儿子,之前一直在外地,前段时间才回来。”林陌踢下撑脚架来,锁住了车子。
“看,那边好像是分班榜,”我看见教学楼前一下拥了好多人。
“过去看看,”林陌提着我衣服的帽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让一下。”我推开人群,挤了进去。
“林陌,林陌……”
“找到了,高一一班,”
“叶梓忆,于果,你们三个都在这个班,”我激动地给林陌指着看。
“找到你的名字了吗?”
“还,没有,”我一直盯着那个榜,仿佛在解一道数学试卷上的附加题。
我在高一一班的花名表里找了一遍又一遍,连个顾字打头的名字都没有,更不用说顾浅浅这三个字了。
“在这儿,”我顺着林陌的指尖看去,
“啊?高一二班,”我扶了扶眼镜又看了看,确实是高一二班,第一次在面对自己名字时有这么大的恐惧感。
“两个班挨得挺近的,”林陌摸了摸我有点蓬松的香菇头。
“高一二班,林瀚。”我看了看旁边的男生,是林陌的表弟。
——瞅把你给激动的。
“哥,我在二班,你呢,”林瀚把手里的一罐雪碧递给林陌。
“一班。”
“你和顾浅浅一个班,”林陌把雪碧的易拉环拉开,递给我。
“林陌,我怎么又没和你们分在一个班,”我不情愿地喝了一口。
我和林陌、叶梓忆还有于果当过一年的同班同学。
刚上初中的时候,我本来应该顺理成章的在子弟班,但子弟班的竞争压力很大。
我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当然也不想虚伪地去凑这个热闹。
所谓子弟班,班里的学生都是教师子弟,所以代课老师都是万里挑一,也会更尽心一点。
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理解的。
也许只有我爸妈对我一直心存幻想。可能这是教师的通病,不放弃任何希望,而且这丝希望还萌发在他俩的结晶身上。
我尊重我爸妈的想法,也尽量朝他们的那个预期努力着。
但我还是坚持,我想留在比子弟班低半个级别的实验班,特别是在开学前几天当我得知了林陌也在这个学校的时候。
我还是有点开心的,因为我的朋友不多,和他却很熟。
要知道,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能抓着这么一根稻草不容易了。
还是个优良品种。
所以我提前跟我爸说好了,先在实验班打打基础,如果成绩还是提高不了就去子弟班。
一定是我的真诚感动了我爸,他终于通情达理了一回。
可怜我的成绩一直处于中游阶段,不上不下的。后来到了初二,我爸就把我调到了子弟班。
“高一第二个学期就要分文理科了,说不定你就和我分到一个班了。”
宁谐市的很多高中到了高二才开始分文理科,但圣熙中学的董事长为了追求效率,想让学生们早点找准自己的目标,并为之奋斗,所以从建校以来就一直是高一开始分文理科。
家长们当然是乐意的,他们觉得自己的孩子能提前明确选文还是选理,相当于比其它高中同一届的学生在跑道上先跑一步,这样是有利于高考的。
学生们当然也乐意,除了家长们的那套说辞外,更实际的是,能少一些负担,字面意思上的负担,少学三本课本,少做三本练习册再加三n本学习资料,既不劳民也不伤财,一举多得,很划算。
其实我倒是没觉着有什么,我中考的历史考了69分,满分75分,高中的历史应该会比初中的更有意思吧,身为一名准理科生,能多学一门擅长的科目,也不错。
“是嘛,那我要努力了。”
我轻轻摸了摸在花名表上自己的名字,“等着我,我一定会给你换个好归宿的。”
“小香菇,咱俩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林瀚作出一副准备和我握手的姿势。
“我有名字的。”
——这个男生这么自来熟的吗?还喜欢给人瞎起外号?
“还有,我更喜欢喝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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