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梁为崎,院子里安静下来。
墨倾泪坐在屋里,并不言语,青袖站在一旁,略微垂首。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雪早已停了,院子里全是凌乱的足迹,生生惊扰了一地素白。
“先生。”
青袖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墨倾泪也不追问,只安静的看着外面,望着那未被惊扰的素白。
院里的树早已枯了,那曾在枝上经了秋霜的枯叶,也早已不见。
终究,还是抵不过时间。
墨倾泪心内一声轻叹,摇了摇头。
“过些日子,梁家家主寿宴,你随我一同去。”
声音很轻,像是一片雪落在了心尖,一瞬间便融了,留下一丝冰凉。
今年冬天,雪下的多了些,也厚了些,掩盖住了太多东西,留下的,都是不该属于这世间的干净。
墨倾泪轻声一笑,嘴角带些嘲讽,却也更像漫不经心。
收回目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密的白雾自茶杯升起,模糊了视线。
“让人把院子里的雪扫了吧,太白,扎眼,也容易阻了旁人的路。”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些苦涩。
青袖站在一旁,不发一言,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府。
墨倾泪一行提前几天入了梁府,梁为崎为他们置备好了房间,又专门空出一个院子为墨倾泪吊嗓。
“倾泪,这次我爹过寿,可是把许、林两家都请来了。那两家的家主,本就不和,这次两家,估计又要暗自较劲了吧。”
梁为崎靠在躺椅上,一把纸扇半掩住脸,学着墨倾泪的样子,眼波流转。
墨倾泪并不理会他,尖细的嗓音悠悠漾开,清亮透彻。
“倾泪,你怎么不理我。”
梁为崎明知道他不会理自己,却还是无聊的问了。
“倾泪……”
刻意拖长了腔调,声音硬是压过了墨倾泪的戏腔。
墨倾泪也不搭理,自顾的唱完了一段。
“子平,你越发无赖了。”
临了,墨倾泪说了这么一句话。
梁为崎听到,不自觉的笑了。也不恼,顺着他的话说了下来。
“是啊,我就无赖。”
墨倾泪不再理他,将身上披着的大氅解下,递给一旁的青袖。
“先生,天凉。”
“有些热了。”
梁为崎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眼里有些了然,更多的,却是担忧。
“大清早的来我这,就为了逞口舌之快?”
也不进屋,就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是啊,无聊。”梁为崎撇了撇嘴。
“这些日子,我娘一直催着我成婚。”
“你和佩鸣的事,被知道了?”
“佩鸣……”
提起这个名字,梁为崎有些失神,良久,苦笑道:“我与她,哪还有什么关系?”
墨倾泪看到他眼底的疼痛与不甘,也不多言。
“其实,也是有察觉的。”梁为崎有些苦涩,“不然,也不会催我。”
“他们只是不想你和你二哥一样。”
“可是他们现在,不也在逼我吗?”
有些事,好与不好,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
有得必有失。
梁为崎选了富贵权势,便只得身不由己,为形势所缚。
世上,何来两全其美之法?终归是弃了一方,选了另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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