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泪，我和佩鸣的事，我父母一定不会同意。”梁为崎将半凉的茶倒掉，“可若不能同佩鸣在一起，婚姻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你是想随便娶个人，消了你父母的疑虑，让她继续和你这样不清不楚下去？”

墨倾泪给他倒了杯茶，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梁为崎也生出过这种想法，却始终犹豫，不知对错。

“其实……未尝不可。”

梁为崎声音很低，像是被冷风浸染了一般，生出些凉意。

“可等到哪天，她容颜老去，风韵不再，你突然发现，她不是她了，你该怎么办？你又要她怎么办？”

青袖在一旁本是沉默，听到梁为崎这句话，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了这番话。

“怎会？”

梁为崎有些不明白她这番话，他认为，婚姻不过是形式，只要自己心里有佩鸣，他们便如夫妻一般无二。

“怎会？”青袖一声嗤笑，“也许她现在可以不要名分，但以后呢？如若你厌烦了她，她无名无分，又该当如何？”

“不会，我不会厌烦她。”

“梁三爷，你也是人啊。”逃不过喜新厌旧。

墨倾泪看向青袖，眼底隐隐有些陌生。

梁为崎有些失魂落魄，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虽自诩风流，但他觉得，自己认定了一人，便是一生。

“不会，我喜欢她。”念及此，梁为崎稳了稳心神，说道。

“可若有一天，她不再是她了，你还喜欢吗？”

“她怎么会不是她。”

“人都是会变的。

“不会。”

“不会？那三爷以前想过，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吗？”

“……不曾。”

梁为崎闭上了眼，心绪极为复杂。

第一次见到佩鸣，是在惜春阁，他不认为这个女子能走进他的生命。那时，他对她，也只是略有欣赏罢了，因为佩鸣的琴，弹的实在是好。

后来，他也不知是何时，开始对她在意了起来；再后来，就喜欢上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就只是喜欢。

自己的确是喜欢她，可若不是她，他还喜欢吗？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经历，只是换个人，那他，是不是也会喜欢？

梁为崎心里有些乱了，因为他发现，他不知道答案。

“三爷，你有多喜欢她？”青袖的声音很轻，但听在梁为崎耳里，却如千钧重。

“你敢为了她对抗你父母吗？敢为了她放弃一切吗？权利、地位、金钱，为了她，都可以舍弃，你，做得到吗？”

“我……”梁为崎有一种无力感。

“就算如今你做的到，可若有一天，她成为了你不喜欢的样子，你又可否会后悔？”

青袖知道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可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是在发泄一般。

“丫头。”梁为崎苦笑，“没想到你话多起来，这么让人招架不住。”

“三爷，是青袖逾越了。”低下头，退回墨倾泪身后。

“你说得对。”梁为崎摆了摆手，“我不敢。”

梁为崎笑得勉强，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有些苦涩。

这茶，还是凉了啊。

“我喜欢佩鸣，但也只是喜欢罢了。”梁为崎心中隐隐作痛，“我做不到为她付出一切。”

双眼有些发涩，他闭上眼。

“那就放手吧，别伤了她。”墨倾泪开口，重又为他倒了杯热茶。

“放手吗？”梁为崎苦笑，“可我……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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