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江映月看得心疼的半死,陈俊南暗地里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别责怪白梦蝶。
他们儿子的生死就在白梦蝶身上。
做完一系列检查,医生和家属敲定了做手术的日子。
手术前几天,陈子谦突然说要去看白梦蝶的亲妈。
白梦蝶是穿越过来的,哪记得原主的亲妈安若素。
马上就要手术了,江映月夫妻两个不希望陈子谦劳累,让他手术完再去,他怎么都不同意。
陈俊南只得安排他和白梦蝶去,保镖医生全都跟着去。
保镖的作用是如果陈子谦发生什么意外,可以把他扛回来。
陈子谦很是无语,就是上个坟,送束花,还弄的浩浩荡荡的,跟皇上出巡似的。
安若素的坟墓在半山腰,车子只能停在山脚下,人要步行上去。
十月的乡下,漫山遍野的菊花,景色怡人。
走到小半山腰的时候,陈子谦不让那些保镖和医生跟上来。
他怕吓着老亲娘,就算吓不到白梦蝶妈妈,吓坏别人的妈妈也不好,吓坏花花草草也不行。
他牵着白梦蝶的手,一步两步走的很慢。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做登山这种耗费体力的运动。
他身体太虚弱了,白梦蝶又给他打伞,又给他擦汗,他现在这状况就是个活祖宗,要小心伺候。
两个人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快要走到安若素的坟前,却看见墓碑前面站着江南。
幸好是骄阳似火的下午两点钟,要是黄昏时分,此情此景还有些渗人。
江南已经祭拜完了安若素,转身时看见了白梦蝶和陈子谦。
他对着白梦蝶浅笑道:“特意来拜见一下阿姨,告诉她老人家,我马上要去非洲援助了,让她多照应你一下。”说罢,点点头,和她擦肩而过。
白梦蝶转身目送着他的背影,心里酸酸的痛,如果原主还活着就好了,就能和他成双成对。
陈子谦小声嘀咕:“讨人厌的家伙总算要走的远远的了。”
他一屁股坐在墓碑前面,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对安若素的墓碑道:“妈,刚才有个自作多情的神经病来看你,你是不是吓坏了?”
然后辣手摧花,把江南放在墓碑前的玫瑰花揪成花辫,洋洋洒洒飞满天,只剩下一把光秃秃的玫瑰花枝。
白梦蝶对他的幼稚行为表示很无语,可是没有说他,他现在是个病人,不忍心说。
揪完花瓣,陈子谦严肃正经的跪在安若素的坟前,认真的拜了拜:“妈,一会我让人多给你烧点钱,你回头帮我跟你那边管事的好好聊聊,聊不通的话就贿赂吧。
让他们放过我,我还没活够,我想跟小蝶在一起,你要不跟管事的说明白,我可就下去找你了,到时候围着你转,烦死你。”
白梦蝶在后面踹他屁股一脚,他抬头瞥了她一眼,没事人似的接着说:
“您不知道,小蝶说了,我要是手术不成功她也不活了,反正你看着办吧,你要不帮我跟管事的谈,我就带走你家小蝶。”
“你来劲了是不是?说点好听的!”白梦蝶蹲到他身边,用手指戳住他的太阳穴,“你怎么能威胁我妈呢?”
陈子谦正儿八经道:“我这是发自肺腑的,况且这不是威胁,我这叫软硬皆施,总有一样能说服她,对吧?”
他又对着墓碑拜了拜:“妈,尽量还是保佑我能手术成功吧,我想和小蝶一起红尘作伴。”
拜祭完安若素,两个人一起下山,下山的路走的也慢,走到一半,陈子谦喘的厉害,白梦蝶陪着他坐下来休息。
陈子谦把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小蝶,如果我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你把我跟咱妈埋在一起,以后你清明上坟时方便点,省得两边跑。”
眼泪在白梦蝶眼里不停的打转:“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我们还没孩子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累,回去后陈子谦的病情就恶化了,肝部疼的冷汗直冒,却不想让白梦蝶知道,总是咬紧牙关忍着。
白梦蝶看在眼里,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小声跟他讲话,讲他们读书时的趣事,也会憧憬未来。
陈子谦撒娇的说,他以后想要四个孩子,凑一桌麻将。
白梦蝶说好,她给他生四个。
陈子谦忙笑着道:“我只是说着玩的,不会让你生那么多的,生孩子太痛了,我又不能替你生。”
白梦蝶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我愿意为你痛。”
陈子谦疼的睡不着的夜晚,白梦蝶把他抱在怀里一起看窗外的夜色。
他们有最美好的期盼也有最坏的打算。
手术前的晚上,陈子谦抱住白梦蝶,温存好一会,恋恋不舍的放开,轻声道:“小蝶。”
“嗯?”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好啊,什么约定?”
“就是从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分开,你不陪我手术,也不陪我康复,等到明年情人节再见。
我想见你,就得努力活下来,努力康复,只要好好起来,就能见到你,我们就能在一起。”
白梦蝶趴在他怀里说好,眼泪却在无声的流。
陈子谦摸着她的小脑瓜继续道,“如果我有不测,你知道也是几个月后了。
那跟守在手术室外的惊心动魄一定是不一样的,一切都已经平静,你就容易走出阴影,去找江南,和他共度此生。”
“我不要,我只要你。”白梦蝶紧紧抱住他。
第二天早上八点一到,白梦蝶按照约定离开了病房,真的再也没出现了。
陈子谦被推进手术室,父母、爷爷奶奶和陈大伯他们很紧张的跟在他身边。
眼看手术室外面的大门要关上,他突然用手臂支撑身体半起来,对着外面的爸妈喊道,“要是我醒不过来,2月14号你们记得跟小蝶说,让她别难过,我留给她很多钱,很多很多!”
躲在暗处的白梦蝶捂着嘴,泪如雨下,泪如雨下……
但她并没有留下来等陈子谦从手术室出来,而是开车去了宝通寺。
虽然那个僧人说她已经用完了机会,但她还是想去撞撞运气,用命去求他。
当然,前提是见的到他。
她运气还是蛮好的,一进寺庙就发现了那个僧人。
和上次一样,他一看见她就走,一僧一俗你追我赶,来到宝通寺某个偏僻的角落。
僧人对跑的气喘吁吁的白梦蝶道:“你只有一次机会,已经用在你父亲身上了,你再追我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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