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好像都忘了我的存在,我虽不大明白,但也觉得这事是我的错,所以不敢离开,只是站在原地。
父皇还是握着魏娘娘的手,柔声说道:“你好好养胎,还有一个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你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爱惜身体。”他的声音很温柔,可还是透着平日里不容拒绝的威严。魏娘娘依旧不愿看她,他握着她的手,便加了力道,手上的青筋隐隐地浮现出来。
魏娘娘依旧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扭过头来,问父皇:“我哥哥呢?”父皇的眼神有些躲闪,只说了句“事已至此,你多思无益,好好养胎吧”,便起身欲走。
魏娘娘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拉着父皇不住地哀求:“魏国已灭,陛下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但求陛下放过我的家人吧。”
父皇的嘴角动了动,但终究没有转身,只是将手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离开了。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拉着我来到了院中。
“我都听他们说了,这不是你的错,你莫要往心里去。”父皇看着我说道。我听了这话,本该松一口气的,可我只觉得心里堵的难受,几乎呼吸不上来。
“以后莫要再养猫了。”父皇说完了这句,就转身欲走。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拉住了他的手,问道:“魏娘娘会死吗?”
父皇被我拉着的手轻轻地抖了抖,随后答道:“宫中有最好的太医照料,她不会死的。”我想起了母妃,她也有最好的太医照料,可还是离开了我。这样想着,就害怕极了,不自觉地浑身发抖起来。
父皇察觉到了我的异常,转身蹲下将我抱在了怀里,轻声说了句:“别怕,你还有我呢。”他很久没有这样抱过我了,从他结实的胸膛上传来的温暖,让我安心了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里,魏娘娘越来越像母妃了。她不再笑了,也很少说话,每日喝完了一碗又一碗的苦药,就坐在床上静静地发呆。
我每日下了学,就回来陪她,跟她讲先生今天又讲了什么书,讲今日哪个弟弟又淘气被先生打了手板。她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只是呆呆地坐着。
直到有一天,我照常吟起了先生教的新诗:“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她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跟我低低地反复吟唱。“这是我家乡的诗,从前我常幻想,若我不是公主,大概也会在采桑的路上,遇到这样一个男子吧。”她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酸涩,让人听了只觉得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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