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住在破庙里并不安全,妖怪不可怕,可怕是里面容易躲藏乞丐逃犯之类。
只是这附近也没有客栈,安平习惯和其他人保持距离,并不想借宿,又不能睡在外面,只能试探着进去。
天色一点点黑沉下来,一阵冷风吹来,安平放轻脚步,探头往里看看,破庙里有些黑,但大概环境也是能看清楚的,就是影视剧里传统破庙形象,没什么出奇的。
安平仔细往里看,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并不是妖怪,但恐怕也不是普通人。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忽然很危险,身体自然而然紧绷排斥,下一秒却又觉得无害。
牵着吉莉往里走,角落里,给她那种感觉的身影待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她一直注意着那边,但直到她从包袱里拿出垫子坐下,那边还是毫无反应。
两边相安无事,安平拾了些木头到身边,从包袱里翻出火石,敲了两下就冒出火星,点燃了面前的树枝。借着火光,她总算看清了角落里的东西。
和想象的不同,那却是个人,一身狼狈颓废的半靠在墙上,脑袋耷拉着看不清脸,手指垂落在地上,一双大长腿裹在染着血迹的白色长裤里。
安平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确定这人似乎没什么威胁就不再理会。
她从包袱里又取出纸笔,翻开自己的小本本,就这跳跃的火光开始记录几天碰见的妖怪。
三面六手六脚,底下还画了抽象图。想想又补充一句,用括号括起来:形成原因,可能是夭折女婴。
这个本本是她用线钉装成的,到现在也只写了两页,往前翻,里面画着一坨似泥巴又像鼻涕的妖怪,正是五岁那年的那只。
奚时庚死的时候,她在家里眼皮直跳,跑出去一看,就见到一人一妖怪趴在地上,一个死了,一个奄奄一息。
定定看图一会儿,被身旁的咳嗦声音吸引了注意,合上小本本放回包袱里,她这才扭头去看。
那人在阴影里的身体不停颤动,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从他身上压制不住溢出些东西。
安平细细打量,那人霍的抬头,那双眼睛里鼓动着暴戾杀意,不似人类。
安平心中一惊,不动声色慢慢将手移到身前,触及柔软光滑穗子,一颗心才稍稍安定一些。
她目光沉静与之对视半晌不曾移开,看着那人露出痛苦挣扎表情,瓷白脸上大半染了血污,侧脸到脖颈,凡露出来的地方都被一层黑色蠕动包裹,抬起的手指间也缠绕着黑气,喉中挤出破碎的音调:“快……走……”
安平慢慢、慢慢的单手拾起包袱,眼睛紧盯着人缓缓起身,同时往门口退去,嘴上说道:“吉莉,走。”
吉莉受到影响,烦躁的踏了踏蹄子,听令乖乖跟着她出去。
马蹄笃笃敲在地上,那人听着似更加难以忍受,手扯着自己衣领发出短暂的闷哼。
安平心道不好,只听从那人身体里发出几声尖利声音,那双眼睛彻底被毫无感情的杀戮取代,转眼就朝她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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