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颇有些威慑力,武知蹊听到耳朵里,只觉刺耳非常。不由的先发制人,起印结起束缚,在头顶延展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印,朝着那头飞扑过来的白虎打过去!
知蹊侧身闪躲,半空中的束缚印便射下道道金柱,成了个摸不到的牢笼将白虎困在其中,凭它怎么挣扎如何大张血盆虎口,也无处撕咬下爪,一碰到边缘的光柱,皮肉便会剧痛!这头东西一时间没了动作,在正中央弓着背虎视眈眈等候时机。
梅小娘子拍拍阿绵的肩膀,“你看,武姐姐就是很厉害的。”
姜觅和却实在没料到武知蹊反应如此之快!
白天见到她时,只不过瞧着不好惹,觉得也就是灵印仙师罢了,无论怎样,对她豢养的灵兽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
怎的如此轻而易举便将白虎给困了!
“我从前在大泽山遇到过一只不听话的独眼虎,便用这个牢笼困了它三天,这期间就用哨子调教了两回,再放出来的时候,它便对我言听计从。”武知蹊将长发拨到身后,从容的走向姜觅和,在距离她五步的地方站定,扬着唇角平和地笑着,清寒锋利的气场尽数毕露。
她越是这样胜券在握,姜觅和就越是沉不住气,尤其是看到那枯松底下被挖开的地方棺材已经出土。
好不容易问了张铜魂魄的话,才晓得笛子被埋在那里,她是从何得知的!竟抢先自己一步!
武知蹊算到她除了驭兽不会再有什么别的本领,便双手一拢,抱了只狸花猫出来,“白虎凶猛,若不是先下手,我不一定能拿你怎么样。华姜帝姬还有别的灵兽吗?若是有,刚好同我梨花一较高下。若是没了,你便现在就走,搏身手高低,我胜算十成。”
她被武知蹊的话激的够呛,一贯是只有她傲的份,今个倒是遇到了比自己还傲的女子!这不能忍!
显然作为驭兽仙师,华姜帝姬是不止一只白虎的。
姜觅和只瞥了知蹊怀中梨花一眼,便自顾的挥袖掐咒,带出一道白色的闪光后,知蹊面前赫然出现一头狮子,又是威风的不得了,身躯庞大,瞧着确实很骇人。
“帝姬尽是豢养猛兽,殊不知以柔克刚,能切要害!”
武知蹊抱着梨花旋身躲闪,裙摆历风哗啦作响,开了朵漂亮的裙花儿,她于狮前站定,单手掐诀,轻呵一句:“莲子,出魂!”
一道引风的乌影自她身后闪出,迎着那头狮子绕上去,莲子速度快到旁人不可捉视,更莫论这狮子,在屁股后的尾巴被打了结后,才堪堪咬住了她的黑纱,武莲子霸气!当众甩了外袍就脱身,指尖踩上雄狮的脑袋,一弯腰,化作一条粗壮的黑蟒将其脖颈死死缠绕,圈圈勒紧,绞的雄狮在地动弹不得。
“妖?!”姜觅和纵然脸色气的青白,也不忘记怒视知蹊,字字珠玑:“难怪看不上猛兽!原吞鬼山的武知蹊是养妖的!与妖为伍!仙门人人得而诛之!”
黑蟒顿时分神,不甚叫雄狮咬了一口,莲子便忽而发了狠,头尾相交寸寸缠困,绞的猎物没了气息也仍在收紧,骨断脏乱尸体变形也没松。
“莲子?”武知蹊见势超出她所预期,不禁有些懵然。
“困我白虎杀我狮兽!”
在旁姜觅和趁机出剑直冲知蹊!剑锋寒光四闪,招式流利。
武知蹊自小在吞鬼山学的是拳脚功夫,师父没教过怎样用兵器,她见姜觅和这般来势汹汹,一边躲,心底倒一边生出些羡慕来。
不正面迎击,也不让姜觅和逃脱,给足了时间让谢昀和梅休言继续去挪那口棺材板。也是此时,知蹊有些疑虑涌起,两个人搬都如此费劲的东西,那张铜是怎么做到的?
还是说自己猜测有误,笛子并不藏在那里?
由远及近,一阵纷乱惊慌的惨叫从街尾荡过来。
黄府的家仆这时候从街口奔来,十来个人撕着喉咙大喊着救命!刚拐了个弯儿,还没奔到张家的门口,便被一道半透明的影子取了性命!眼鼻出血,死不瞑目。
一见那只鬼,武知蹊脸色便不好了。没了心思再同那姜觅和缠斗下去,反身将她的剑一脚踢开,掌掌生风过其面门,在五招内抓了她的手压在了地上。厉声呵斥:“姜觅和!你将张铜的魂炼成凶魂!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怎么逃出来了?”姜觅和亦是吃惊的,奋力扭动着身子,催促道:“武知蹊你把白虎放出来撕了他!单凭你我二人,很难压制的住啊!”
“能不能压,总归试了才知道。”武知蹊将她推给谢昀,“看牢她!”
姜觅和就这么撞过来,谢昀也没要扶的意思,及时侧了个身,眼睁睁瞧她摔在地上,白裙子滚了一身黄泥,他手里的锄头还没落在华姜帝姬脑袋边上,就见着梅休言突然的扑了过去!把她的两只手抓着往背后压,出言威胁:“像是你这种黑心肝儿的人啊!我们梅海每年用针扎死好几个!用人血养针是极好的,拔出来后那一根根白中带红,不晓得多漂亮!就跟你似的!北襄帝姬!垃圾!”
“尽是些嘴上功夫。”姜觅和侧着脸,视线跟着不远处的武知蹊移动,见她施法起印同化作人形的莲子相互配合,镇邪光印之下,围困着张铜几人眼花缭乱。
凶魂之所以凶,全赖生前吃尽了苦头,死后的魂还被困被残害,怨念深重不可散去,便成了所谓的凶魂,形若薄雾不可捉摸,见人杀人,毫无理智可言。
印牢里的白虎感知到森森鬼气,已在其中趋于抓狂。
姜觅和见她仍能应付一会儿,便将目光落在了别的人身上,阿绵,谢昀,或是压着自己的这个女的。
知蹊应对确实困难,对面的是张铜,可同早上看到的那副样子完全不同,此时獠牙毕露面庞浴血,阴气之重,招引了周围远的近的别的鬼魂,一时群鬼作乱,她不得不和莲子分开来,各自独挡了一面。
自从换了左芪的丹元后,灵气确实恢复如初,可到底才短短三四个月,再厉害些的印术都使不出!张铜猛烈冲撞过来,便直接穿透了武知蹊的身体,连带着她的一魂都险些出窍,呼吸干窒,踉跄几步后跪倒在地,整个人有些恍惚。
“武知蹊!”
见她受伤,谢昀心都跟着揪起来,自树下狂奔而去。
他这样不管不顾的跑来,知蹊比孤身一人还要慌怕,奋力一跃施印阻拦,将张铜格挡在了两步开外,此时胸膛丹元已有烧灼痛感。
“凶魂而已,遇着仇清以前,我能以一制二的。”她推了推扶着自己的人,“你去看着姜觅和,去护着阿绵。”
从天还未亮到现在如墨如潭,阿绵今日经历的,是过去十九年都没遇到过的跌宕变故。
“兄长!我是阿绵!”
剃发悔婚也好,黄子际背叛也罢,她都能受住,可见了相依为命的兄长成了嗜杀成性的鬼,阿绵姑娘便再也冷静不下来了,捂着头歇斯底里的朝张铜不住哭喊。
不想张铜的魂在几声后竟有了些反应,不再执着于撕碎武知蹊的屏障,而是径直朝阿绵飘了过去。
知蹊见状,顾不得半跪在原地,便疾速施法开咒!在张铜碰到阿绵之前,把那只困在印笼里的白虎放了出来!
一时虎啸如雷鸣,瞬间震散游鬼怨魂,连张铜的凶魂都免不了影响,颤了颤烟影之躯。
梅小娘子不怕鬼,倒被这只虎吓得花容失色,在姜觅和耳边狂叫起来:“武姐姐!天呐!怎么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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