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把大扫帚横扫天地,调皮的小星星开始上夜班,车队也亮起了火把,把一片儿野地照映得生气勃勃。
今晚西就跟另外三个男子共享一帐,这三人两天前在路上遇到商队,正好都要赶去凌京,就提出想要跟商队一起走,说是人多方便照应,领队是个热情的汉子,队里也有不少人一起搭伙赶路的,西就就是一个,收了点伙费,便由着他们加入队伍。其实领队心里打着小算盘,这三人身材英武,看着身份不凡,到时候路上人多势众,那山匪们出手前也得掂量掂量。
各自心照不宣,虚与委蛇,西就漫不经心看着暗自乐呵。
这两天都没有交集,没想到今晚会分在同一个帐篷里,西就倒是无所谓,哪里睡不是睡?多年风餐露宿已经习惯,再说这三人看着不像普通人,除了那个年纪稍大的络腮胡子大叔,另外两个长得可真的好看,特别是那个始终穿着墨衣的青年,英气俊朗,面如冠玉,五官似雕刻,一双眸犹如曜石墨玉,看似温润实则隐隐散发凛意。另外一位靛青衣服的男子则长了一双狐狸眼,当得上美人如玉,但西就总觉得他虽然总是嬉皮笑脸实则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西就不动声色地观察,暗想,这些人不简单呀不简单,跟着他们安全还养眼,不亏!再说不管他们要干什么事,计划什么,总归跟自己没啥关系。于是心安理地哼着小调收拾自己的东西。
“诶小兄弟,你哼地哪里的歌调,还挺特别的。”狐狸眼美男突然凑过来笑嘻嘻地问。
西就转过头认真想了想,一段“嘻唰唰嘻唰唰呼呼嘻唰唰嘻唰唰嗯啊……”的旋律划过脑海,大囧,尴尬的笑着说说:“家乡小调,不足为道,不足为道……”
“小兄弟哪里人?怎么称呼?”狐狸眼美男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西就也不抗拒,路上总得认识新的人,有新的交集后然后再错开,不然一路上多孤单。
“小弟到处漂泊,哪有吃喝的,哪有床,哪就是家,本名唐西就,大家都唤我西子。”西就也不隐瞒,大方如实回答。
狐狸眼美男有点诧异,继续问道:“那你亲人呢?”
西就心里想,我哪知道,醒过来老头老太就在身边了,也不知道算不算亲人,嘴上火车乱跑:“不知道,小时候村里水涝,被大水冲走了吧,好心人给口饭吃,没病没痛命大就长大了……”西就没错过狐狸眼美男眼中的探究,连络腮胡大叔和墨衣帅哥都看了过来,西就也不在乎,出来混谁没有些东西藏着掖着,熟稔反问道:“哥怎么称呼呀?”
狐狸美男似乎没想到这小子竟这么轻描淡写说这样的话,还那么上道直接喊哥,愣了个神,倒是收起笑意颇为认真答道:“是我唐突了,西子兄弟真是豁达,在下齐羽,这位是我叔父,唤他晋叔就好,那位是我表哥,宁逸安。”
西就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两人随声回应。
过了会儿,狐狸美男又不依不饶地问:“西子兄弟此次去凌京是访亲还是?”
西就把忽悠面摊儿老板的话本添油加醋声情并茂重述了一遍,西就自个儿听着都怀疑自己真的对那长得不知道的圆的方的将军和王爷崇拜无比,对那凌京向往无比。
三人听了看着他甚是意外,似是没想到他有那么高的政治觉悟和爱国热情。
那晋叔豪爽,西就的话似乎颇得他心,走过来那熊掌似的大巴掌一下子拍在西就瘦弱的小肩膀上,哈哈大笑说道:“小兄弟不错,此番上京一定要好好体验我们大凌京的强盛,说不定还能在那里安家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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