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及,男子好整以暇的立在说话人的身边,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方才太后宫中你我刚见过一回”。
“哦~”倾心似想到了什么般点了点头,侧头又瞧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是见过。不知李太医随本宫至此有何要事相谈?”
提及太后宫中的相见,倾心才隐约有那么些场景在脑海中闪过。
得人通传进入眉寿宫时,的确有位面容俊秀的男子站在一旁,原是他吗?难怪方才觉得有些熟悉。可太医的衣着装扮似乎并没有这般随意,难怪没有认出。这位李太医怕就是那位琰帝花大价钱请来的江湖神医吧。倾心打量的瞧着他,思索着,默不言语。
平日里倾心因着身子害寒,闲来无事总是喜欢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冥想。时间一久,许是太无聊,一旁的宫女们总是喜欢偷偷低语着宫内的琐事。凤翔宫的娘娘同莲雾殿的小主发生了口角,双方的侍女们便大动干戈;尚衣局新添了位貌美如花的绣娘,出身竟是三品之门;驻门禁军新招了位英俊的小伙……诸如此类。倾心本就不过闭目养神,这些话便也全落入了她的耳中。
此时尚不得知话本子这有趣玩意儿的倾心,每日里也便凭借着这些个事儿解闷儿了。而对于江湖神医李太医的故事就是来源于此。
据说这李太医的医术可是震古烁今,可妙手回春,起死回生。进了李家大门的人,无论是生也好,死也罢,出门必是活蹦乱跳的人。即便是那一脚已踏入阎罗殿的,也愣是能给拽回来。因而,富贵人家想巴结他的数不尽数,加之,这李太医相貌是极其英俊,通过强塞自家千金这手段的来套近乎的更是门庭若市。
传言,曾有名女匪硬是在他出诊的半路上劫了他,逼着洞房,连仪式都省了。可,现实是,李太医至今还是孤家寡人,身旁从未有过其他女子出现,而这女匪也从未有人见过,此后也从未出现过。因而,传言终归是传言,而这传言的真假则全凭想象。
“旁的事倒也不打紧,”李太医自上而下打量了倾心一番,补充道“你这身子不宜在这里呆得太久,早些回去吧”
一抹微惊自眼角划过,“本宫方才初愈,是该好生休养。李太医有心了”。倾心点头微笑算作辞别,自其身前径直走过。方行过一段距离,忽的停住脚步,转过头向背对着她的李太医说道,“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倾心没有以本宫自称,言辞诚恳而又夹杂一些苦闷的情愫。
男子吃惊的回过头,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倩影,一时间愣了神。“她,知道了?”男子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
鳯凰殿内室中,琰帝焦急地来回踱着步。时不时瞧会儿识荆,欲言又止。
“王上,娘娘已到宫门了”识荆候在一旁更是焦急,那种情绪不亚于琰帝。琰帝是带着担心的焦急,而他是受到压迫的焦急。
话语间,殿门外的院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宫人们问安的声音。闻声,已等在殿内多时的男子转身,迈着大步急促的向着院中走去。只是,一只脚刚踏出殿门,就被门外的场景定在了原地……
倾心为首,走在最前面,身后紧跟着一一同白芙。这都是平常光景,不打紧的。只是,一一同白芙身后那两行人是怎么回事?那两行人双手中奉着的案板上的竹简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去了眉寿宫吗?难道她同母后相谈甚欢,并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这想法并不合逻辑,琰帝这样想着。可是除了逻辑之外,这现实似乎更是同他脑海中的逻辑有着千壤之别。
“呦,不是一直催嘛,你又站在原地作何”倾心瞥了一眼一脚站在门外,一脚藏在屋内的琰帝,继续向前走着。
倾心的话使得琰帝回过身来,轻咳一声,算是缓解尴尬。继续将另一只脚迈出房门迎上走近他的女子。
“你呀,下次定要弄辆马车,旁人不过一炷香的路程,你竟能走上一两个时辰。”琰帝宠溺的为女子轻拭额头的细汗。
对于他满含爱意的举动,倾心有些羞赧,佯装不领情般的拂去他的手,“嫌我慢便直说。幸而我还愿回来不是”,孩子气的偏过头,倒是令琰帝瞬间喜笑颜开。
“是~娘子~”琰帝俯身在倾心耳旁低语。那声音带着蛊惑,让女子的脸庞不由得变得红润起来……
对于琰帝同倾心的互动,宫人通过近日来的经历,早已能够做到淡然相待。而白芙三人作为贴身侍女与护卫,更是心如止水。只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倾心却仍无法适应琰帝这随时随地情话漫天的转变。
“你……”就在倾心伸手想要推开近身的琰帝时,琰帝率先直起身,牵起她的手,向殿内走去。
“同我说说母后的事”
“哎?哎?那些话本子先送到库房,一本都不许落下”琰帝自幼习武手劲自然极大,倾心挣脱不开,便挣扎着向门外大喊着。
“话本?”听到倾心的大喊声,琰帝停下了脚步,又担心突然松手会空伤着她,便仍旧紧握着她的手。起初见她挣扎,只当是怕无聊,不愿陪着他,原来竟还是为了话本。这下,琰帝便有些生气了。
“母后给我的。你可不许动什么坏主意”倾心义愤填膺的申明着自己的立场,感受到男子的怒气,又实在担心自己这一日辛劳的成果化为须有,偷偷抬头瞧了瞧对面的男子,降了降自己的声调,又添了几许女子的柔情,道:“方才殿外瞧见你并未说什么,以为你应了,如果……”
本想在女子面前立一立自己作为丈夫的威严,总不能被几本无聊的话本抢了自己的风头,但听到女子的那声“母后”,琰帝却发现怒气早已被一种满足的幸福填满。
自己心爱的女子自愿唤自己的母亲为“母后”,便意味着她认定了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是要与她一同长久的走下去的那个人不是吗?即便她如今并没有那么的爱他,即便此时她的心中可能还有另一个人。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样一种被认定的幸福。
“如果怎样?”琰帝压抑住心中的喜悦,冷冷的问道。
“如果你不应,那……”
“我不应,你又如何?”
“你不应……那又怎样,我的话本我做主!”女子趁着男子微愣时挣脱他的手,笑着跑开了,留下男子笑得仿若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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