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哭声,织纻机声,朗朗书声。
都不是。
她转身又催动内力以刀风感知周围。
浩浩水声,潇潇风声.......
找到了——了然睁开眼将刀背回身后,江水向着所感知到的越生桑所在地飞奔而去。
身法奇妙,刀法卓绝,医毒自成一脉。
站在窗边逆光的男子低声细数这所谓青梗医师之徒江水表现出的种种能力,这样的变数得告诉主子才行。
转瞬间他站过的地方又空无一人,叶落静谧。
一夜过去耿玉儿并没有将越生桑如何,只是将他绑在床脚,等到越生桑悠悠转醒之时只看到坐在铜镜前烛光旁一个背影。
描金绘红的衣衫极尽旖旎暧昧,手腕纤巧,拿着一柄木梳梳理着长发,偏偏是满头白发。
动作轻盈像是在梳理月下流云。
“醒了?”
耿玉儿侧过身,白到近乎病态的脸露出好看的笑容来,宛若青谷留翠色,更似星海映幽潭,偏偏雪肤华发,惊艳到叫人不忍苛责。
他带着笑开口:“江湖人多叫我问檀郎君,你可以唤我檀郎,或者是玉儿。”
“檀是檀木的檀,玉是良玉的玉。”
“公子啊,我慕君已久。”
这便是江湖传闻中那能令秋川静驻的容颜,问檀郎君耿玉儿。
饶是越生桑见多了各类绝色,也有一刹怔愣。
耿玉儿见他如此笑得愈发明艳,又拿了梳子梳理自己的长发,语气却不无哀怨:“都道春宵苦短,我可是等了越公子一宿良宵呢。”
“这是何处?”
越生桑反应过来,暗道居然这便是问檀郎君,虽然喝了药勉强开口声音还是有些嘶哑,“我家书童如何。”
不解风情,啧。
耿玉儿语气越发哀怨,“公子只记挂着自己家呆头呆脑的小书童,我难道还比不上他么?”
“......你且放开我。”
“公子喊我一声檀郎,我就放了你,要是喊一声玉儿,我就再告诉你你家书童的事。”
“......玉儿。”
不知为何越生桑总觉得这问檀郎君耿玉儿虽然淫名在外却是个纯善之人,也就当作是“妹妹”一般哄着他玩喊了一声玉儿。
不料耿玉儿反倒觉得无趣,轻叹一口气:“这般重视那个小书童,哪日我和他之间起了争执,我死在公子面前恐怕公子都不会为我说一句。”
“名门越家怎么生了公子这样的人物。”
真有几分小姑娘脾气,耿玉儿索性不去梳头,几步逼到他身前与窘迫的越生桑对视。
吐气如兰,他说:“为了不唐突公子,我在这里冷冷清清地等了越公子半个夜晚,半个白日,公子你说你可得补偿我一二。”
越生桑升不由嘚起了和江水一般的想法,自己怎么这么招断袖的喜欢。
只是一回生二回熟,他默默后倾了半个身体微微向后仰去,“在下,并不好男色。”
谁知耿玉儿又欺进了更多,整个人险些贴在他身上,全然小女儿姿态,只是眼神中充满了侵略感,盯得越生桑委实有些吃不消。
见他如此于是耿玉儿收敛了危险气息,只听他悠悠道:“无妨的,我好便够了。”
“公子,我会温柔一些的。”
越生桑之前在殷鸦山挺多了土匪间的荤话,多少有些能够抵抗。
他沉声道:“这风月之事行多了不好。”
“公子无须为我担心,”耿玉儿贴在他耳边低声道,“为了不玷污公子的身体,玉儿修身养性了好久呢——而且公子也太小瞧我了吧。”
耿玉儿又是一笑:“还是说,呀,越家公子原来是个雏儿?”
“耿玉儿你——”
刚说了几个字嘴就被耿玉儿的手挡住,耿玉儿穿的恰好是红衣鲜艳欲嫁般,此刻桃花眼微挑带了一些威胁,眸光流转之间恍然像是寒天烟花在眼前突然炸开,璀璨无双,“喊我玉儿不好听么?你若是再喊错了,下次堵你的可不是手了。”
越生桑虽然觉得这耿玉儿不似淫贼之流,可是他也是个男子,忍不得这般被当做女子调戏,恨不得自己有江水那般的武艺能够挣开桎梏。
他冷声开口,视那绝世容颜于无物:“我家书童到底在何处。”
耿玉儿道:“啧,他当然还在原处咯,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带上公子又再带一个他。”
越生桑道:“放我回去。”
耿玉儿笑道:“我可是采花贼之中的琢玉郎,这上好的美玉送到我面前,岂有不雕琢的道理?”
他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轻轻捻起越生桑的墨发在指尖摩挲着:“何况你有什么理由让我放了你呢。”
突然一阵风来吹的铜镜前烛火颤了颤,镜中两人像是在耳鬓厮磨。
“若只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你大可不必说什么放不放过我,”越生桑自知这次已经无人能助自己,面上还是一派风轻云淡,“我也全当作是沾染了污泥。”
有介君子,霁月风清。
耿玉儿也为他的风华所动,轻笑一声,便去解他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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