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净月取内丹的那一刻，火离便已死，即便真的取出内丹，那内丹中的修为怕也剩不了多少，除非净月用了什么法子能保火离不死......郁王？难不成郁王不仅是因为你，更是为了火离的内丹。”一开始谢云生还觉得不可能，可脑子里忽然出现了郁王的身影，前后事件一下子便串联起来了。

谢云生恍然大悟，元清亦是一样，所以火离之死并不是因为他不愿同止羽一道，而是原本在止羽的计划里他就必须死。

“止羽这盘棋，还真是你我每次探讨都能发现新东西，元清，你说他这个人心思怎么就这么深呢？”谢云生看不透止羽，明明当年她历情劫时，止羽不是这样的。

或许当时她只是个凡人，她和止羽的相遇称的上奇特。当时她的身份是官家女子，自幼养在深闺，但不巧一次外出探亲时被山贼掳了去，设法逃脱后她一直被山贼追赶，好巧不巧躲到树上时被止羽发现了。

那时止羽以为是要偷袭他的人，好在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先望了一眼，谢云生便从树上跌了下来。许是止羽探到她只是一个凡人，且长的有几分姿色，便顺手将她接住了，并且处理了那些山贼。

那时她以为止羽是神仙，便死皮赖脸的跟在他身后，止羽觉得她烦只好将她送回了家中，谁知家人以为她失贞不洁将她赶了出来，说是当她死在外边了。哭哭啼啼之时又是止羽将她捡了回去，而后她便跟在止羽身边，一来二去二人竟生出了情愫......后来，止羽杀了她。

其实到现在谢云生也没明白为何止羽要杀自己，明明在凡间的那些时日他也沉溺其中，可她的结局竟是死在深爱之人手中，何其可悲。

“他的心思一向深不可测，苍穹上神在时便夸过他，说他若是我族之人前途不可限量，只可惜生而为妖。”元清说着，面上似有叹息之色。

谢云生倒是对苍穹上神的这个想法表示不赞同：“我倒认为上神的这个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止羽虽然生而为妖，可仙妖皆可修神魔，又可能能凭他出生便否决他？纵使现在止羽挑起三界战争，他设计伤了你和光晟，可他生来便是恶的吗，你我便是善的？”

听了谢云生的话，元清却是有些懵，他不敢相信，谢云生竟是这般想的，对上谢云生的眼，她眼中有坚毅与果决，元清不想与她起冲突，罢了罢手道：“不提这些事了。”

谢云生却是不想就此罢休，继续道：“元清，你也不用避开这话题。我也不是生来便是仙，你知道我的本体是红莲，可我若不是正好生长在瑶池，而是在人间或者妖魔界内，恐怕我如今是妖帝，还是比止羽心思更恐怖的妖帝。”

“元清，错的从来就不是出身，而是人心啊。”谢云生的声音似从天外来，悠悠飘过他耳际，明明清楚明白可他却听的磕磕绊绊。

难道，真是自己错了？

止羽在屋中闭关，净月派了四队妖兵在屋外巡逻，而她自己则坐镇妖兵大营，统领战事。

洛城一战妖君死伤不少，幸而止羽在闭关前已通知玄薇玄素二人前来，这让净月安心不少。根据止羽的指示，这段时间她会按兵不动，但光晟那头还是会时不时的去寻衅一下，人界这边要等玄薇玄素来了之后在行商讨。

妖族这几日没了动静，但也不能卸下防备，谢云生反而觉得此时更要小心，是以每日她日睡前她都会在外巡视一番。

今日亦是如此，谢云生换了衣裳便向营地外走去，不想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望去，却是顾长安小跑着追了上来。

谢云生挑眉，慢慢走着等顾长安，见他离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你怎的来了？”

顾长安离谢云生始终保持半个身子的距离，听到她的话笑着解释道：“小仙这几日见帝君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出营帐，这才想跟着帝君出来走走。”

“顾长安，你很聪明，知道跟着本帝才是最安全的。”谢云生挑了挑眉，略带揶揄。

顾长安知道她是开玩笑，却是顺着她的话说：“正是，天上地下唯帝君身边最是安全了。”

谢云生对恭维还是很受用的，不由咧嘴笑了笑，二人离营帐已有些距离，此时月色朦胧，虽算不得顶好的景色，可微风拂面，鸣虫蛙叫，倒也是一副太平模样，只是并不安稳啊。

谢云生锤了锤脖子，道：“本帝沿着营地巡了几日，倒也算太平，可妖族狡猾不能掉以轻心，日后你便跟着本帝一起出来巡防吧。”

顾长安笑开：“小仙领旨，不过帝君，小仙除了想同您巡防，日后亦想跟在您身边。”

“跟在本帝身边？”谢云生有些摸不透顾长安的意思，停了脚步看着他。

迎上谢云生有些不解的目光，顾长安近了半步，认真道：“帝君，小仙想一直在你身边，天上地下碧落黄泉。”

谢云生一怔，胸口忽然砰砰跳了起来，她捂着胸口，皱眉看向顾长安，只见他神情认真目光中似含着感情，谢云生挥手向前走去，清了清嗓子道：“你想跟便跟吧，只是战场上本帝未必能护你周全。”

袖子拂过，带着一丝女子清香，顾长安笑了下追上，轻声道：“我也不是为了安全，而是想保护你。”

谢云生自是听到了，只觉得可笑之极，顾长安只不过一介上仙，而她已是仙帝境巅峰，日后更有可能突破神境，哪里需要他的保护。

“顾长安，本帝记得提醒过你数次，切莫爱上本帝，可你似乎没有放在心上啊。”谢云生悠悠说着，似是没心没肺一般，直戳人心。

顾长安脚步一顿，唇角的弧度似乎微微压低了，但很快他便跟上谢云生的步伐，深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和元清大帝有婚约，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实在配不上你......帝君，我从未肖想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只是想一直跟在身边，仅此而已。”

是么？谢云生不知真假，权当他说的是真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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