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端详着邑惊尘:“是有些面熟。”
邑惊尘从地上坐起来,此时五味杂陈。他没想到颜溪对他的印象仅仅是面熟而已,他还以为上次见面之后,他们已经是朋友了呢。更难过的是,此时的颜溪,和他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他一直以为她是个文静优雅的人,没想到如此暴虐。怎么会这样呢?那天在菜市场,面对那些人的胡搅蛮缠,她不是很有耐心吗?上次见面,她不是很平易近人吗?这才多久,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把他打得皮青脸肿了呢?
颜溪的记性还不坏,马上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了:“邑惊尘!”
邑惊尘捂着脸,气呼呼地说:“你记性不赖,就是脾气差了点。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啊!”
她毫无愧疚,反而质问道:“你耍流氓,我不打你打谁?”
“我耍流氓?我耍流氓?”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看向周舟,气得快说不出话来了,“她说我耍流氓!”
周舟替他解释:“你误会他了,他是和我一起来找你的。你爸和颜川找你都快找疯了,你知不知道?”
颜溪在边上的一块石头上坐下,看着邑惊尘:“那你干嘛一上来就抱我,还把我往这边拉?”
“你站在河边,我以为你要自杀,当然得阻止你了。”
“我自杀?”她像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谁跟你说站在河边就要自杀的?”
邑惊尘回答不上来,这确实没有必然逻辑。
颜溪说:“你没弄清楚情况就逞英雄,把你当流氓也不算冤枉了你!”
“好吧,就算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站起身,“再见!”
“唉!”颜溪拦住了他,“你怎么骂人呢?”
“我没骂你啊?”
“这里就我们三个,你说谁是狗?”
“谁不知道好歹,谁就是狗呗。”
“你——”
周舟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急忙上前做和事佬:“你们别吵了,都说了这是误会了,有什么好吵的呢?”
颜溪说:“谁跟他吵了?我才不会图一时口舌之快,和这种人计较呢!”
周舟笑了:“可你刚刚分明就计较了。”
颜溪有些恼了:“你帮着他?”
“我帮着你。”她挽着颜溪的手,“你爸说你和你妈吵架了,为什么呀?”
颜溪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高考志愿的事情。她要我考师范,可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喜欢画画,我心中的目标是中央美院。”
周舟说:“我觉得师范挺好的,将来当老师,工作也体面,一年还有两个假期。画画不是不好,可这一行太不确定了,先不说画得怎么样,就算画得好的,有天赋的,也不一定能出头的。我听说梵高活着的时候他的画也卖不出去,死了后才值钱。也就是说,他的画卖的钱,他一分都没花到,你说多冤枉!”
颜溪说:“你说的话和我妈说得差不多,你们怎么这么心有灵犀呢?”
“是吗?你妈也知道梵高?”
“她倒没说梵高,但大意和你是一样的。考师范工作稳定,学画画,我将来要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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