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以后,孩子的哭声渐渐变小,那么小的孩子,若不是体内有灵气滋养,一定是撑不到现在的。
胡汉三也算是尽心尽力了,跟寨子里的厨子学了熬小米糊,玉米糊等所有浓稠液体的食物,可惜这孩子一概不领情,根本不吃。
这些天光想喝他的奶,他一个大男人哪儿有奶给孩子喝呀?
于是这孩子这些天没有一点进食,张开嘴嚎的声音都没劲儿了,曹军师还兼着寨子里的大夫一职,来看了好几次,每次都摇头叹气,觉得这孩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直到有一天,马大壮跟着兄弟下山干了一票,绑回来一个大户人家的奶妈,孩子才吃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口奶!当时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的人别提有多舒服了!
曹军师说孩子胸前佩戴的玉可能是父母留给孩子的信物,玉正面那个字,读“安”,也许是孩子的姓。
这爹娘也没留下孩子的名字,咱也不好随意给孩子起个名字,到时候有一天爹娘领回去,对名字不满意那显得咱蛤蟆寨多没文化呀,于是就以姓为名,叠了个词儿,唤:安安。
安安有了奶娘的照顾,慢慢开始长身体了,胖嘟嘟犹如藕节般的小手,总是很有力气的挥动着,不是揪了这个的胡子,就是扯了那个的头发。嘴里咿咿呀呀的想说话。逗得曹军师和大当家的都宠爱得不得了。
奶娘一开始很害怕,后来看到这个孩子,心里也喜欢得紧。在寨子里待了一段时间,看大家这意思,好像只要她照顾好怀里这孩子,对她都没有恶意,渐渐地也就放下心来。
她本来就是给大户人家做奶娘的,在哪儿都是做奶娘,在这土匪窝里也是一样,她是如此安慰着自己的。
虽然有了奶娘的奶水,但是安安时不时的还是会怀念胡汉三身上的味道,也许是因为胡汉三是她有意识以来,认识的第一种气息,所以,她总觉得万分亲切。
只要一到了胡汉三的怀里,总忍不住要往他胸口处拱一拱。安安不知道,这将是她绚烂人生中,始终不可磨灭的一段黑历史!
不论将来她飞的多高,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能听到身边的人取笑她安安是喝男人的奶长大的!苍天呀!这让她上哪儿说理去呀!
安安开始牙牙学语的时候,寨子里的兄弟就教她叫胡汉三“娘亲”,叫马大壮“爹爹”,叫大当家“夫君”。
只因为她是胡汉三奶大的,是马大壮护送上山的,还因为龙三郎曾经说过:“这娃养大了要是有人认领,就给老子拿一大笔银子来换,要是没人认领,就给老子当压寨夫人!”
兄弟们觉得当压寨夫人的意识,要从小就灌输起来,这样将来才好水到渠成。
直到有一年除夕饮宴,安安举起酒杯,在桌上软糯糯的对马大壮说:“安安祝爹爹新年快乐。”
又举起酒杯对胡汉三说:“安安祝娘亲新年快乐!”
最后举起杯对大当家说:“安安祝夫君新年快乐!”
这一通祝福,祝得马大壮和胡汉三一脑门冷汗,大当家这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这称呼不对!
他是安安的夫君,那岂不是要叫胡汉三叫娘,管马大壮叫爹!反了他俩!龙三郎放下酒杯,和颜悦色的对安安说:“安安呀,你不能管我叫夫君,从今以后,你得管我叫爷爷!”
安安一脸懵懂的问:“为什么呀?”
龙三郎继续笑眯眯的说道:“因为他们两得管老子叫爹!”说完又转过脸瞪着马大壮和胡汉三:“听明白了吗?”
两人连连点头:“明白,明白了!”从那以后,龙三郎就成了安安的爷爷,一个威风凛凛,可以让她在寨子里横着走的爷爷!
安安的童年,就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安然过着。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到的天际,有一群她无法想象的人,为了她,掀起来八年的道魔大战。
金戈铁马,腥风血雨,染红了半个凡人无法想象的修真界!
雷音没有死,她幸运的遇到了万剑宗派来寻找她的大长老一行人,还顺带救了重伤的月婵。
她们沿路寻找,却始终未能寻到那孩子的一丝踪迹。世间之事,总是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也许只是错过了那么一秒,就仿佛错过了一个世界。
自从马大壮第一次带着安安打劫过一次过路富商,安安就爱上那种感觉。
这像是一场捕猎游戏,当猎物被团团围住,她慢悠悠的从人群后面走出来,操着一口软软糯糯的童音说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那时候,她觉得自己也像龙三郎一样威风凛凛,天生就适合做一个土匪!
八岁那年她打劫了一个少年。也正是因为这次的冲动,改变了她土匪生涯的轨迹!
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偏偏大道上出现了一个红衣美少年,鲜衣怒马,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小白脸上写着:快来抢我吧!公子我很有钱呀!
于是下山散心的安安便响应了内心的号召出手了!别看小姑娘只有八岁,这做土匪的本事可一点不差。
只见手中银丝绳甩出,横过路面,在对面的树桩上绕了几圈,安安再把手中这头的银丝绳往旁边大树上一系。
火光电石间,马儿已经踏至眼前,银丝线细小结实,且能见度底,很适合用于布置陷阱。比如眼前这般绊倒马蹄,使得马上的人摔下来。
马上的少年在马儿失足那一刻,腾身而起,缓缓落于地面不怎么显得狼狈。
安安一吹口哨,从四面八方瞬间就涌来了许多兄弟把少年围在中间。这时安安才缓缓的走了出来,双手抱于胸前,一副小大人模样开始了她的经典台词:“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少年转头看过去,一个小女孩儿,蓬头垢面,一脸邪笑的仰头望着他!
之所以还能看出来是个小女孩儿,大概是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上还绑着两根红头绳。
之所以是仰头望着他,大概是因为他们的身高差,而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在八岁的安安眼里,可没有美和丑的概念,只有能抢和不能抢的区别。
少年的眼眸在看到安安的那一瞬间,目光就凝住了,当然不是因为安安多么的乖巧可人,而是安安脖子上挂着的那一块玉珏。
天知道这一刻少年的内心闪过了多少个念头!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万剑宗!雷獄镇魔宗!你们千辛万苦也寻不到的人,居然让我暮邪遇到了!合该这仙界要大乱一场!
是的,此人名叫暮邪,好巧不巧他是从魔门而来!
安安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命运即将改变,还邪邪的笑着说:“小哥哥,看你锦衣华服,独自一人。想必是来踏青的吧!你们这些公子哥儿就是任性,出门也不知道带两个随从,这不就遇到姑奶奶我了吧!”
少年觉得甚是有趣,问道:“哦?敢问姑娘你想要做什么?”
安安答道:“我最近刚刚从军师伯伯那里学了一个新成语,叫做雁过拔毛,所以我们想劫点财,把你值钱的东西全部都留下,我们就放你过去!”
“有意思,老夫我活了几万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敢打劫我的人!小姑娘,你说我要是不给会怎么样?”暮邪笑得很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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