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哥哥,你不能拿这些银子,这是救灾的银子,不是我的,哥哥你不能拿”
杨二吉今日早些送粥回来便发现杨大吉闯进他的房间翻东西,就知不妙,连木桶都顾不上放,立马跑进去抓住杨大吉。
“放屁!什么救灾,自家都吃不饱了,你还有心思管他们,白眼狼!”杨大吉一把推开杨二吉,把钱放进自己兜里,哼着小曲儿出门喝酒去了。
杨二吉瘫坐地上,不知如何是好。父母兄长从不外出找活计,就靠杨二吉一个人养活,杨大吉娶老婆的钱都是杨二吉给的,杨大吉只知道喝酒赌钱听小曲儿,他的父母只知道包庇杨大吉。
这一次杨大吉又盯上了主家施粥的钱,可那不是他的。他急得去找杨老父。
“他不过就是去喝个酒,这么一点银子给他就给他了,你人高马大地还挣不回来?”杨老父哼哼道,眼神里尽是轻蔑。
杨老母听见了,放下手里给杨大吉缝补的鞋面道:“唉,你哥哥他还是个孩子,你要多让着他一些”
杨二吉觉得心里闷闷地人难受:“可那些银子不是我的”
杨老父呵斥道:“什么不是你的,进了杨家的门就是杨家的,你看看人家那三个照样拿了银子有像你这样天天跑去送粥的吗?愚蠢至极”
这日子过得未免太可笑,错的人说的句句在理,不容辩解。对的人反而不能说话,说对了也是错,说多错多,他们不过是仗着自己是他的父母兄长,不断地欺压着他、榨干他。
杨二吉叹了口气,转头,出门。他捂着胸口,这么多年来,按理说他早该习惯的,早该习惯爹娘疼爱哥哥远超与自己,可每一次他的胸口都会隐隐作痛,反反复复。
甚至有时候他会想,如果他是杨大吉就好了,如果爹娘最疼爱的那个是他,那就好了。
“二吉,你在难过”杨岩跳上他的肩膀坐下,他最喜欢就是坐在杨二吉的肩膀上,他伸出他的小老鼠爪子轻轻摸摸杨二吉的脸。
“我们走吧,离开这个让你快窒息的家。哼!看看你走后他们还怎么活!”杨岩解气道。
杨二吉摇摇头:“他们是我的爹娘,我不能这么做,那是不孝的”
杨岩气得咬碎一口鼠牙,这万恶的孝为天社会。
“哼!瞧着吧,那个杨大吉肯定花光了你的银子,半夜三更酒气冲天的才回来”杨岩跺脚道。
杨二吉一笑道:“你这么聪明?这都知道?”
杨岩态度一转,自豪道:“那当然,我什么都知道,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杨二吉蹲在大树底下想了一圈道:“你是妖吗?”
杨岩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嗯?因为你会说话,而且还知道很多东西,比如:皇上去哪个娘娘宫里休息、粮商们正讨论着什么时候涨粮价,连邻国都公主筹划和我们国联姻你都知道”杨二吉细数杨岩的话。
杨岩不安道:“那你会把我抓起来或者不要我吗?”这两个选择任何一个都会让杨岩觉得很崩溃。
“不会”杨二吉头摇成拨浪鼓:“我们是朋友,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杨岩是杨二吉生活里唯一的色彩。
很快不好的事情就发生了——西城郊的难民营发生了暴乱。
他们打伤了多名官府的小吏,质问他们为什么没人来送粥。
官吏一直苦于没有办法收拾这帮难民,西城郊的难民这么一闹,正好让官吏们找到借口,带上一队官兵“奉旨”到西城郊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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