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发现渐渐管束不住他,不得已便将早订了婚的媳妇娶进了门,他们一心指望成了亲的人能手心能安分,他也不负所望的安分了几年。
丛雪琼的母亲长得不错,且她是这将军府里最特别的,她出身书香门第,学得是最正统的女儿家仪态,讲得是更加飘渺地诗书气度,把曾经桀骜的少年迷得晕头转向。总之在他的眼里妻子比将军府里的任何女人都要有人情味。
时光匆匆,夫妻俩有了此生唯一的女儿,他们对她宝贝的不行,除了学武便是学文,但这小姑娘吃得了体力上的苦却不喜绣花念诗,母亲因此头疼,当父亲的却高兴不已,声称女儿有乃翁的气势,家传的女将军。
父亲的夸赞让女儿更加卖力,母亲虽然不想女儿练武但见夫君喜欢却也没有阻止,只是有时会很强硬的逼迫女儿学习琴棋书画。
随着女儿的年龄渐大,父亲也渐渐看出来那些东西的好处,起码有些人家会问及她女儿的亲事却少有问及几个哥哥家的女儿。
这让做父亲的既骄傲又寒心,这些情绪在父亲、几个哥哥相继死在战场上后达到顶端。彼时将军府下一代的血脉里只有两个侄儿,且这俩个孩子中的一个长年汤药不断是被大夫判断为早夭的命。
那是丛雪琼最难以面对的日子,府里的白幡挂了整整三月,每在一处都能听闻哭声。父亲整日喝酒,甚至几次在花楼里买醉,母亲日渐沉默,几位伯母再不见踪影,就连几个堂姐妹也……
堂姐妹开始暗地里排挤丛雪琼,因为她们都没了父亲只有她有,孩子们之间的战争若放在明面上大人还可以干预一二,若是放到了暗地里说不准大人们还会很欣慰,欣慰于孩子们的懂事,她们的小矛盾没有麻烦大人。
丛雪琼以为这样的日子就很煎熬了,谁知还有比这更煎熬的事情发生了。
从没有纳妾风波的将军府,丛雪琼的父亲纳妾了。
原因是将军府要添新丁,而丛雪琼的母亲十余年只生了她一个女儿,老太君不指望这个六儿媳妇了便强硬的给儿子纳了两房妾,身陷在父兄离世痛苦的男人没有拒绝,甚至很坦然的当晚便去了她们的房间,很努力地想生儿子。
丛雪琼的母亲沉默了,她在闺学里学得便是如何伺候婆婆、夫君,这里面自然也包括善待妾室子女。这十余年来夫君的宠爱与婆母的宽厚让她忘记了所学,可一旦想起无异于挖骨之痛。
她理智上理解夫君与婆婆,可感情上接受不了。她本就不是心性坚韧的女子,因此如那开败的花一般渐渐枯萎下来。
当夫君两个妾室先后怀孕时,那腹内煎熬的妇人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此后便汤药不离口。
丛雪琼对此无能为力,她眼睁睁看着偌大的将军府摇摇欲坠,而她的小家在这摇摇欲坠里顷刻间崩溃。
凄惶无助,十几岁的少女从小习武,熟读兵法与四书五经,她身具武将的刚勇与文臣的风骨,一直颇具风采。这样的一个女子集美貌聪慧灵秀于一身,怎不让人心动。
尤其现在的将军府有门厅衰落的迹象,故而什么样的文臣武将都跑上门来求亲,而那时丛雪琼母亲病重,这些人便求上了老太君。
老太君的夫君、儿子皆丧于战场,一时心有郁郁便做主选了一家书香门第,她甚至没有费心去打听那家人的情况,只看到祖辈在朝廷上做文官便觉安稳,是最合适小孙女的。
却不知这家上门求亲的是他们家的记名嫡子,此人少有才学,且因只是个挂名故而未来分家占不到几分家产,再有文臣家没有不纳妾的规矩,后院更是乱得可以。
老太君之所以同意除了那家人是文臣比较安稳外还有一点便是名声大,她们家是有三公之一的辅国公府。
老太君不知文臣家的情况,同样出身文臣家的母亲怎会不知,听到是那家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女子又昏了过去,再醒来时两家已换了庚帖,这对母亲无异于又是一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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