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
更可恨的是,那些无能的官员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调查了几年,最后居然以流寇所为作结。
那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菀娘差点没被活生生气死。
“这些年我跟你爹陆陆续续调查了许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我们原本的打算是,就这么让你无风无浪地继续生活下去,不要再接触那些肮脏的东西。宜兰姐姐和李越大哥的仇让我们夫妻两个来报就好。”
“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已经知道了,而且看你的态度,应该也做好准备了。”
苦笑一声,李芥川接过菀娘的话,抬眼看向面前的李惟楚。
这孩子的眉眼,还真是像极了方宜兰。
虽然是个小姑娘,可眼神中的坚毅,却是连自己都有所不及的。
“其实我说是去考科举,只是想试探一下爹娘你们的态度而已。”李惟楚敲了敲桌子,神色间透露出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神情,“我父亲毕竟是个藩王,虽然身在楚州,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灭门的。从这种情况来看,凶手势力一定不弱。流寇所为必定是假,恐怕真正的凶手,和朝堂之上的某些人脱不了干系。”
“只有那些接近权力中心的人,才能随随便便这么轻易地灭我李家满门。”
“我还没有蠢到用考科举的方法去接近朝堂,把自己就这么轻易地暴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更何况就算我真的考上了科举,成为了官员,还不知道皇帝会把我派到什么地方去任职,一切都是未知数。而且身为朝廷命官,要是自己亲自去调查些什么,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查到了什么,以我在朝堂的根基,也没有办法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前段时间我去略微调查了一下京城的所有官员。目前来说,当朝丞相许海晏是我投靠的最佳人选。听说他本人没什么架子,而且待人温和,礼贤下士。要是我真的能在他面前展现出几分才学,想必要成为他底下门客之一,也并不困难。”
“况且他作为丞相,可以说是最接近皇帝的位置,我套取情报,也要方便一些。”
李惟楚现在的样子,是菀娘和李芥川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以往的李惟楚总是调皮捣蛋,甚至有些跳脱,干什么事好像都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可是现在提到这些事,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有条不紊地说出自己已有的计划,完全没有了以往那番随意散漫的态度。
原来,早在那么久以前,她就已经做好了报灭门之仇的准备。
虽然李惟楚说的十分有把握,但是菀娘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李芥川察觉到菀娘的心思,伸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掌,眼神看向已经下定决心的李惟楚:“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也不便阻拦。虽然我们楚儿是个女子,可我觉得,世上没有几个男子能比得上我们楚儿的魄力。父亲相信你的能力。”
“这是我之前就准备送给你做满月礼的匕首。”
李芥川走进屋子里,从一个木箱当中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按照李芥川的说法,这把匕首是在二十年前打造的,可还是像新的一样一尘不染,看得出来李芥川平日里有细心保养。
而藏在刀鞘里的刀刃,在拔出来的那一刹那更是寒光乍现,冷气逼人。
郑重地从李芥川手里接过匕首,李惟楚什么都没有说,朝他鞠了一躬。
天还没亮,李惟楚就背上她为数不多的行李出发了。
凌晨的风还带着些深夜的凉,菀娘和李芥川站在房门外,目送着李惟楚逐渐远去。
李芥川的手上,还拿着李惟楚留下的两句诗: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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