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池羽感到些凉意,一把将被子扯了回来:“你想冷死我啊!”
“你……”陆瑰云懒得和他计较,只是暗自用力,想重新夺回被子。他偏偏紧紧拽着,不松手。无聊地你争我夺了一阵,慢慢没力气了就睡着了。
有时孟池羽迷迷糊糊醒了,就把被子抢过来,有时陆瑰云翻个身,又把被子无声无息地抢了回去。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感染上了风寒。
太子刚来乌桥镇就生病,这可把裴知县吓得不轻,急忙请来大夫来诊治煎药,跪在孟池羽面前连连请罪,一口一个微臣该死。
“行了,孤没怪你。”孟池羽带着浓浓的鼻音,懒散地躺在靠椅上,“只不过行程耽误几日罢了,不是大事。”
裴知县战战兢兢,不知道自己怎么犯了太岁,招上这样的事,低声地嘀咕:“大夫说太子殿下和侧妃娘娘身体抱恙都是受寒引起的,微臣也没想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宋宪抱着手,看向陆瑰云,又看向孟池羽,总觉得哪里不对。等裴知县出去,才戳了戳孟池羽的手臂,问:“怎么回事?多新鲜呐!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见你感染风寒。”
太子嘴角扯动了下,知道如果自己说,是昨儿夜里和媳妇抢被子闹的,至少被宋宪嘲笑半个月。
陆瑰云打了个喷嚏,接过药才喝一口,就苦得皱眉,吩咐红妆道:“快给我加点蜂蜜。”
似乎感受到孟池羽的眼神,阴阳怪气地又加了一句:“给太子殿下也加上蜂蜜,多加点儿,但也别齁着他,人家身子可金贵着呢。”
“谁像个娘们似的矫情,还加蜂蜜。”孟池羽不屑一顾,拿过药碗就喝,不曾想,药才入口,就苦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但他好面子,硬生生忍着苦味,把一碗药喝了个见底,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风轻云淡。
“厉害还是您厉害。”陆瑰云竖起大拇指,给他挖坑,“那以后您喝药都别加蜂蜜了,正好臣妾需要。”
他们俩一来一往,没两句话就能瞪上眼,活脱儿一对儿冤家。宋宪在旁边瞧得热闹,也不插嘴,也不打断,就任由他们斗嘴皮子。
最后还是陆瑰云先憋不住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他道:“殿下,咱们已经感了风寒,再不护着点儿嗓子,可别真成了哑巴。臣妾在这里只会惹生气,不如您继续南巡,臣妾这就折返回金陵老家吧。”
“想回娘家?行啊,那我也去。向陆大人陆夫人请教请教,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不识礼数的女儿。”
他一提到她家里,她就心虚,不敢再赌气,舔了舔嘴唇:“臣妾知道错了。”
孟池羽得意了,乘胜追击:“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这种把柄拿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不好受,陆瑰云咬牙切齿:“臣妾说,我知道错了!”
孟池羽靠近过来,长长的睫毛盖住黑玉般的眸子,清俊的少年脸庞慢慢放大:“错在哪?”
“错在不该嫁给你!”陆瑰云眼眶一热,说完这句夺门而出。
孟池羽一愣,也没叫住她,黯然地坐了回去。宋宪坐下敲起二郎腿,自顾地斟了碗茶喝,讽刺道:“堂堂太子殿下,摆不定个女人。”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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