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安在这里闷了八年,也知道这八年来,北阳的元气一点点恢复,收复被占领的城池,安顿流利失所的百姓,虽然不见往日的荣光,不过依然像一匹孤狼一样坐拥北方,虎视中原。
但是,他八年前的往事,依旧在所有人心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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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嘉五年初的春天还下着雪,百姓乐融融的享受着初春的细雨绵绵,草长莺飞。
一阵马蹄声撕裂了宁静的春日,一位官兵风尘仆仆的快马加鞭赶到都城——阳上。
他气喘吁吁的说出了一个消息:北阳南边的小国川,其将军率领一万人,扎营在北阳边城兆连郡以外十里的地方,只围不打,不知何意。
景成连夜召集文臣武将商讨,争论中有大臣钱斌主动请缨,出使川国,探寻来意。
在景成犹豫不决的时候,钱斌道:“多年以来,川虽然会有骚扰,但从未集中过如此多的兵力,这事寓意如何,谁也不知。川国不过是北阳四个郡的大小,无力与北阳抗衡,但是背后有谁撑腰,我们不得而知。我前去拜见川王,如若十五日杳无音信,陛下可以当作我已遇害,进攻川军。”
钱斌如此之大的牺牲和勇气,让顾章很是动情。
钱斌年过五十,政事勤勉,颇得皇上珍爱,一直独自一人没有妻儿,顾章赏了黄金百两。
只不过,对于一个视死如归而衍的人,这些都毫无作用罢了。
然,出使川,一去不返。
十五日过去了,没有一点风声,随从的头却被送了回来。
顾章大为震怒,钱斌的好友大将军卫勇亲率一万将士做为先头,誓要踏平川国。
黑云遮天,士气高涨,硝烟四起,为钱斌报仇,血洗围城之辱。
北阳将士能征善战,骑战马,披铠甲,红着眼,怒吼如狂风骤雨般响彻天际。
荒原黄沙,铁甲铮铮。
卫勇腰佩铁剑,手牵一匹黑色的烈马,寒风中鬓角飞扬。他盯着远处川军,深吸一口气,右手抬起。
粗糙的手掌感受着,比往年寒冷的春日。
瞬间,军中鸦雀无声。
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了片刻,又面无表情地垂直放下。后方北阳的战鼓声响起,震动天地。
云霄滚滚,擂鼓阵阵。
“杀——”一位士兵嘶吼着,举起凉刀指向天空。
众将士应声附和,杀声震天。卫勇眉头紧皱,胸口起伏。
鼓声激烈,马喘息的声音回荡在周围。
“众将士听令——随我冲锋陷阵,诛尽川寇!”
马蹄阵阵,北阳的将士们像奔涌的河流一般向川军扑过去。弓箭手抛出一轮又一轮的羽箭,黑压压的一片遮天蔽日。
羽箭破甲,川国的士兵接连倒下。
北阳骑军快速冲杀,刀光剑影间,鲜血淋漓。
卫勇接过一张弓,从箭囊取出一支箭,没有丝毫的犹豫瞄准,射杀了正在被骑军冲散了队阵型,抢夺盾牌的士兵。
北阳将士素来英勇,一路挺进攻下了川国的边境小城。
正在夜间休整之时,燕戎、大夏、魏国、川国、淳宁五国军队,如同洪水从山坡倾泻而下。
手里的火把照亮天际,婉如白昼。顷刻之间,卫勇的一万人被团团围住。
形势急转直下,北阳军危在旦夕。
北阳率军侵占川国领土,残害川国百姓,成为被合围的理由。卫勇站在城楼上喊话,川先斩北阳来使钱斌,围北阳边阵,北阳出兵为何不可?
此时,川军中缓缓地走出了一个人,骑着棕马抬头看着卫勇,称自己只是在川国小住半月,并没有受到川王苛待。
后来,北阳才知道钱斌卧薪尝胆十五年,就为了今天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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