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 惦记储秀宫正殿,惹祸上身了(1 / 2)佳尔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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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贞果真一个饺子端一杯酒与奕詝碰一下杯,两个人各自干了,四五个杯下肚,杏贞的脸红了,话痨的毛病又犯了:

“皇上,不是杏贞自吹自擂,杏贞的戏唱得可好了!此情此景,杏贞给最爱的四哥唱一段《贵妃醉酒》怎么样?”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东升。……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

唱腔醇厚流丽,感情丰富含蓄,繁重的舞蹈举重若轻,杨贵妃失宠后内心苦闷沉醉失态变现得淋漓尽致,真的不像一个十二三岁孩子的表演。

奕詝:“你唱的这么好,想要什么赏赐?”

杏贞摇摇晃晃地走到奕詝身边,一屁股坐在奕詝脚边的地毯上:“皇上不觉得这紫禁城很奇怪吗?储秀宫的正殿不是空着的吗?

可是他们却总是说,杏贞的位份太低,不能住在正殿,这宫殿不就是让人住的吗?”

杏贞忽然憋不住,使劲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哇!”饺子就酒一起吐出来了,奕詝的袍子和靴子都弄脏了,杏贞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

杏贞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更天,睁开眼见自己躺在床上,里衣都换了,旁边的木架子上挂着白天皇上穿过的便袍和靴子,好像刚刚洗过,只在那里挂着晾着。

杏贞不知道喝醉的时候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奕詝回到养心殿就将杏贞的份例降到了答应级别。

冬天就要来了,这时候惹恼了奕詝,这个冬天是别想过好了,但是想起之前收到奕詝的画时曾经许诺过要送奕詝一个绣着奔马的荷包,或许这个荷包能改变她的处境也不一定。

夜里,储秀宫中亮起一簇烛火。

储秀宫中物资短缺,连最寻常的蜡烛都要省着用,故而杏贞故意将灯芯拨暗了些,这样就能让蜡烛烧得更久一些。

在这样黯淡的烛火下刺绣,在所难免的……会刺伤手指头。

“啧!”杏贞皱了皱眉头,将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吮了一下,等到手指头不再流血,就继续落针刺绣。

她不睡,娟子自然也不肯睡,陪在旁边,哪怕双手不停搓着胳膊,依然觉得冷,于是打开炭盆,想要将炭火拨旺一些,却发现里头的炭火早就没了。

娟子心中一酸,左顾右盼了片刻,从床上抱来一床被褥,严严实实地盖在杏贞肩上,然后将自己当成炭盆,紧紧偎在她身旁,为她取暖。

“你这样,我都绣不成了。”杏贞笑着,却也没有推开她。

娟子本想一直陪她到天亮,但渐渐的,眼皮子越来越沉,不知不觉间,就靠在她肩上睡过去了,梦中温暖如春,她猛一睁眼,却发现并不是梦,屋子里是真的温暖如春。

“嘘。”小李子蹲在地上,竖起一根手指头,“小声点,主子刚睡着。”

杏贞累得可惨,窗外已经隐隐透出一丝曙光,她才合上眼,抱着绣像躺在了床上,似乎要一睁眼就继续手中的绣活。

娟子极心疼的为她盖好被子,目光一转,落到小李子脚下的炭盆上,明亮的炭火在炭盆内不停舔吐,却无一丝刺鼻烟味,显是上好的无烟炭,她不由得又惊又喜,压低声音道:“小李子,你很好!”

小李子只是对她笑笑,并不多言。

若只是一盆炭火,娟子还不会起疑心,只当他在内务处有人,那人也肯给储秀宫一个面子,不给其他,好歹给点炭火过冬。

但很快,娟子就觉得不对。

用膳的时候,小李子送来热锅子,对现在的储秀宫而言,能在大冬天吃上一口热饭热菜不容易。

但揭开锅盖,却见里头有荤有素,不但有烧得入味的东坡肉,还有冬天常见的白菜,不仅娟子,连杏贞都觉得有些吃惊,问他:“小李子,你哪儿弄来这样好的菜?”

小李子一口咬定:“内务府领的。”

甚至到了夜里,杏贞绣像绣到一半,忍不住捂嘴咳嗽了两声,他竟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盒上好枇杷膏,递给了杏贞。

杏贞若有所思,娟子却没她那样的城府,第二天就将小李子喊到一处,质问道:“你哪儿来的枇杷膏?”

小李子一脸无辜:“内务府领的。”

又是内务府?娟子冷笑一声:“你撒谎!我一早去领,就被内务府各种搪塞,我都领不到,更何况是你?”

小李子哑口无言。

“还有那盆炭火。”娟子咄咄逼人道,“我事后去倒的事后,发现里头还加了松柏香,只是主子专心刺绣,一时没有留意,小李子……这东西也是内务府给的?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去告诉主子!”

小李子忙拉住她:“不不不,不要去!这是荣禄侍卫给的!”

杏贞心里原有诸多猜忌,甚至怀疑过是皇上,却没想到,最后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竟是这个人的名字……

“怎会是他呢?”杏贞忍不住喃喃自语。

荣禄和杏贞是远亲,论起来杏贞还是瓜尔佳?荣禄的表姑,表侄子荣禄却比她大三岁,当年在劈柴胡同的时候,每每杏贞闯祸,荣禄经常被拖累挨打。

“小主?”小李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杏贞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你也别太过操劳,就算不能按时休息,至少要按时吃饭。”

“知道了。”小李子问,“若是一会有人来找,问您去哪了,我该怎么回她?”

“我……”杏贞犹豫一下,回道,“就说我去内务府领东西了。”

内务府自然是领不到任何东西的。

杏贞与小李子一样,最后都去了侍卫所。

人都来了,却突然又没胆子进去,杏贞靠在大门口,一口一口呼出白气,与眼前的白雪消融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杏……不……兰常在!”

杏贞回过头,见荣禄大步流星朝她走来,解下身上的大氅裹住她:“来了,怎么不进去?”

十六岁的荣禄又高又大,他的大氅裹在娟子身上,下摆直拖到地上,那件大氅还沾染了他身上的体温,犹如春风一样,暖化了杏贞冻僵的身躯。

“……如今储秀宫是个什么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杏贞低低道,“我和你见面,最好别叫人看见。”

荣禄一楞,继而揉了揉她的发:“傻瓜,我会担心这个?进来,别冻坏了。”

荣禄亲手将门打开,娟子却不肯进去,只是抓紧了身上的大氅,立在原地道:“我就不进去了,我今天过来……是想来谢谢你。”

“谢我什么?”杏贞一楞。

“放了松柏香的新炭,火锅子,还有枇杷膏……”娟子双眼脉脉地看着他,“谢谢你……”

海兰察沉默半晌,忽然一笑:“哦,原来你说的是这种事啊,我说过要帮你,自然要做到!”

“我……”娟子眼中含泪,怕他看见了,忙低下头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之前阿玛出事的时候还不辞而别,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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