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椅子还没有坐热乎,就看到了这个新来的兰答应不对劲,敢情是吃得太急,噎住了。
皇后:“常嬷嬷,你没看到兰答应噎住了吗?还不赶紧把茶杯递给她!”
杏贞接过常嬷嬷递来的茶杯,吞了口茶水,缓了缓。
“皇上驾到!”惊吓总是这么出其不意。
“咯!”伴随着皇上一瘸一瘸的脚步的还要这一声巨嗝。
奕詝和皇后并排坐在主位,奕詝刚刚端起茶杯,就听“咯!”顿时脸色越来越沉,干脆放下茶杯。
整个屋里,无人敢说话,杏贞真想掐住自己的脖子,让自己发不出声来,可是越想停下,就越是止不住地打嗝。
英嫔忍不住了:“皇后娘娘,兰答应如此不成体统,就应该将她请出去。”皇后默不作声。
奕詝脸色黑沉:“还真是什么新鲜事都有啊!兰答应,你告诉朕,你是为了混口饭吃逃到紫禁城的难民吗!”
奕詝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杏贞被吓了抖了个激灵,忽然就不再打嗝了。
打嗝止住了,皇后出来打圆场:“兰答应,再喝几口水缓缓!你刚刚入宫应该有很多不习惯吧!早上起来怎么也不梳洗好换身干净衣服,睡过头了吗?”
杏贞低下头,心里有千万的委屈说不出来。皇后一看她的样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皇后:“兰答应,我听说,你住在储秀宫,你来的匆忙,想必身边没有带照顾周到的奴才,我让内务府给你选几个得力的宫人怎么样?”
杏贞高兴起来:“谢娘娘,杏贞只要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就够了!”
英嫔不屑地:“要求还挺多!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就够了,切!”
奕詝的手指在茶杯沿上滑动,皇后是一贯的老好人做派,他却不想错过这个打养母脸的好机会。
奕詝开口了:“兰答应,朕看你好像挺能吃的,你想不想和朕玩个游戏,如果你能一口气吃玩三碟你面前这样的糕点,朕就答应你一个请求,怎么样?”
杏贞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乐呵呵地答应了:“好,一言为定。”
奕詝坏笑:“先别急着高兴,如果你吃不完呢!一会儿,你跟着其他妃嫔去寿康宫给康慈皇太妃请安的时候,就要三步一叩首,说,我是乞丐。怎么样?”
在场的嫔妃大都面面相觑,康慈皇太妃送进宫里的人,在宫里一边磕头一边说自己是乞丐,这不是在打康慈皇太妃的脸吗?
只有英嫔哈哈大笑:“皇上高明,真是好主意!”
没一会功夫,太监就把糕点端来了,不同的是,装糕点的盘子大了整整一倍,盘子里的点心也叠地和小山一样。
杏贞看看皇上的表情,使劲一攥拳头,抓起糕点就往嘴里塞,一盘见底了,第二盘又见底了,第三盘吃到一半的时候,杏贞仿佛快吐出来了。
奕詝:“吐出来可就算输了!”
杏贞强忍着咽了下去,终于把第三盘也消灭了。
奕詝颇有些赞赏地点点头:“看来真不是一般的肚量啊,说吧,你想提什么请求?”
杏贞摇摇头:“杏贞要把这个请求留着,以后再用。皇上,可以吗?”奕詝意味深长地笑笑。
结束了噩梦一样的一天,总算安然无恙地又过了一关。
第二天一大早,杏贞从睡梦中醒来,杏贞穿着睡衣,使劲清了清嗓子:“来人啊!来人啊!”
屋里除了她的回音再无其他,她的屋里只有一个宫里带出来的姑姑,除了每日吃酒赌牌,唯一做的时间就是拼死了命数落她。
做主子做到这般窝囊,还能日日心安理得地活着,杏贞不得不佩服自己是真正能忍的缩头乌龟—忍者神龟是也。
杏贞哆哆嗦嗦地将几件俗不可耐的旧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盯了空荡荡的衣柜足足半个时辰,翻箱倒柜,终于搜罗了一身陈旧肥大的却还尚能入眼的衣服。
昨天晚上还没吃几口,饭菜就被常嬷嬷端走了,这会已经饥肠辘辘了,还好她的小院子里有个小厨房,应该还剩一些米可以煮碗粥喝。
杏贞将小厨房的门帘一掀起,刺眼的阳光立即射入昏暗的屋内,惊扰了正在吃食的老鼠。
杏贞赶紧放下,老鼠东躲西藏,杏贞也歇了一歇觉得可以适应厨房里污浊的空气了,才缓缓踱进屋子。
杏贞又一想自己只有这一身穿得出去的衣服,转身准备回去换身旧衣服再下厨房。
储秀宫的院子何止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可以形容,之前的主人苦心孤诣种了好几年叶子已经快黄完了的几株竹子倒在了墙角,仿佛一个死透了的垂死老人。
回廊上的十几盆菊花,牡丹等各色花草已经七零八落,池子里的乌龟都漂在水面上。
杏贞换好衣服来到厨房,幸好米缸底还有半碗米,又从柴房抱来了一堆干草,添水加柴,煮起粥来。
杏贞看着干草冒着蹭蹭的火苗,不禁又想起了昨夜的那个梦。那感觉仿佛发现了世外桃源,必须赶紧标记下来的路否则就再也找不到了一般,她赶紧回书房,备好纸笔。
放心不下仅有的半碗米,她还是急匆匆回了厨房,粥已经好了。像个饿死鬼一般,呼噜呼噜地喝完了热腾腾的粥,整个人像被春风吹醒的狗尾巴草一样精力充沛了。
杏贞虽然位卑,却好歹是个小主,小李子和娟子不得不轮流好好跟着。这天恰好轮到小李子。
奕詝坐着轿撵,远远看到杏贞,伸手示意停下来,最近宫里总有流言,说皇帝苛待康慈皇太妃送给他的妃嫔,正好趁今天这个机会狠狠地打打那些多嘴多舌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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