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楚慕言被远调云地,现下在长安城的只有三位王爷,长公主嫁往平城时,这些孩子还小,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期间长公主虽也回长安城小住过几次,可他们究竟长成了什么光景,长公主就不大知情了,毕竟人心还隔层肚皮呐,皮下是人是鬼谁又能真真切切知晓。
摄政王楚慕言虽担着皇叔的名头,却要比煜王殿下楚子煜还要稍小些,先皇驾崩前后,朝堂上腥风血雨的,人人自危,当长公主从先皇驾崩的悲痛中缓过神时,外面的天已然换了个样。
后来长公主到平城后,最放心不下的居然是比她小了一轮多的楚慕言,其实他们并没有太深的交集,或许是怜悯心在作祟,也或许只是惦念着她父皇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血脉。
长公主原本对楚慕言能活下去不抱什么希望,毕竟她可是……见识过她那好皇兄的手段,如果楚旭真想让楚慕言死,他一个小孩再是什么摄政王也没什么用处,谁知楚慕言竟好好活到了今天,这背后说没有人谋略着长公主都不信,这些年楚慕言和楚旭关系究竟如何无人知晓,反正大家看到的便是兄友弟恭,楚旭让楚慕言做事,楚慕言定有力必行,楚慕言有需于楚旭,楚旭也定有求必应。
忽略他们表面上的这层和睦,当长公主发现楚慕言已经能和楚旭抗衡的时候,她还是小小惶恐了一阵子,这必然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楚慕言在众人心中的威望要高过太子许多。
思及楚旭定是也知道这些,长公主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后怕,她希望能及时削弱楚慕言的权力,可又怕已经有人对他动了杀意,那这样无论楚慕言最后是生是死,于长公主而言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人一旦岁数大些,便愈发承受不起生离死别,可若楚旭或者他人真动了杀意却没除掉他,这样一逼迫,他再起了反心……长公主不敢往下想了。
安王楚月白的母妃淑妃娘娘在他很小时便多次为安王求封地欲搬离皇城,只是楚旭一直未允,淑妃如今仍在后宫,样貌温婉姣好,却并未有什么争宠的心思,也一直偏于清闲,乐得自在。
至于楚月白,常年游山玩水在外,喜欢山水花鸟,乐于其中,性子野了些,一向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只是他从来也未惹什么祸事,时间久了,宁帝便也由着他去了,可每每见面也仍觉得乖巧的很。看似没有做什么正经事,不像一个皇子,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却是唯一一个和诸位王爷关系都极要好的,和宁王殿下楚泽熙一样,是个会讨人喜欢的,只是楚泽熙更多了些孩子心性,不是人人都能合的来。
如今楚旭眼看病重,楚月白估计也该得到消息赶回长安城了。
景王楚景瑜长公主不是很了解,但打过几次照面,长公主脑海里每每闪现的都是“茂林修竹”,可又觉得不合适,应是比竹子软了些脆了些。长公主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娄贵妃话里话外对楚景瑜的关心,景王和煜王都是在娄贵妃膝下长大的,但长公主还记得以前娄贵妃似是对煜王更上心些。
可话又说回来,煜王今已娶了正妃,那顾清越虽说是前大云公主,可如今谁敢不承认她顾府二小姐的身份,谁敢不称她一声煜王妃,哪还有什么云裳公主,就连她自己,怕是都忘了自己曾还是位公主。
这婚还是楚旭亲赐的,长公主虽不解,只是猜测着该是与沈君欢脱不了干系,但想必他也是考虑周全了才下此决定,这样看来,煜王也算是成家立业了,虽然外面传他们夫妻不和此类闲话的人大有人在,可只要不拿到明面上说便也无伤大雅。故现如今娄贵妃多为景王考虑些,似是也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在外人眼里,怕是还要夸赞娄贵妃几分贤良淑德,当作亲生一般养大了两个皇子,还是一视同仁的。
现在看来,好在威望最高的摄政王被远调去了云地,若其他几位王爷安分守己还好,一个两个的若有什么二心,楚江澜这太子之位怕是也坐不安稳。
瞧见漱雨殿的牌匾了,长公主才笑着摇了摇头,她忽而觉得自己有些荒唐了,她自己一个妇人家想这些做什么,就算闹了什么事,火也不该烧到她头上的,好歹她是当今南宁的长公主,奚卫平死了,她现在最大的牵念便是奚舞,应把重心放在养女儿上,其余的想多了也是无用,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整理好仪容,长公主才抬步进了漱雨殿,刚好准备去给她禀报的翡翠走出了漱雨殿。
“长公主。”
听见翡翠这么一声问安,还在抱着诗册痴笑的奚舞急忙一个激灵放好了诗册,乖乖坐好。
长公主远远瞧着奚舞那样子,忍不住就笑了,这孩子近来越发神经兮兮了。
她转而问翡翠:“才回来吗?”
“是。”
长公主轻轻一挥手,翡翠便退下了,一开始长公主问及今日诗会时,奚舞还耐着性子一一说于她听了,只是关于谢耘奎,奚舞是只字未提。
等到长公主问到别的地方,比如谁家公子如何,她那几个表哥如何,奚舞便嚷嚷着以要整理诗册为由将长公主赶出去了。
奚舞一向这般模样,总是听不惯她的问长问短,长公主权当她脾气骄纵,更何况提起终身大事,她一个姑娘家难免害羞,所以这些年长公主也都习惯了,只要她的女儿好好的,身为一个郡主骄纵点又何妨。
待长公主走后,奚舞又仔细地翻看了一遍那些诗作,看着看着,她忽而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总感觉少了什么,想了许久,她才猛一拍脑袋,“王妃姐姐的诗!”
她记得自己把它收好了呀,这会儿怎么不见了,奚舞顿时便有些慌了,要让别人发现今日她的诗是顾清越给作的那还了得,她本想着直接给撕碎扔了的,可怕自己哪天忘了,别人问起诗会她不就露馅了,便想着偷偷拿回来读几遍的,可谁知它竟不见了,坐立不安了一会儿,奚舞差点就差人去找那张纸了,又突然想起来如果没有拿回来,那它定是还在醉仙居,那么估计已经被当作废纸给处理了。
松了一口气,奚舞合上了诗册。
嘘我不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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