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彤到家时女儿已经睡下了,她老妈见她回来得这么晚就问道:“和谁出去吃饭了?又是周齐?”。田雨彤有些不耐烦,说道:“您一张嘴就提他,我就认识他一个人吗?”。“那你和谁在一起?”,老妈继续追问。“和小雨、心心,就我们三个,您满意了吧?”,田雨彤打着哈欠答道。“我可告诉你,你跟周齐的事别说他妈不同意,我也不答应”,老妈说道,“他妈那人神神叨叨的不说,光他那个前妻天天多少事,就你那点心眼儿能应付得了人家吗?”。田雨彤瞪着老妈,说道:“我跟周齐来往还不都是因为你,家里欠那么多钱,不通过他找投资公司的老板要账,哪辈子能把钱还清?”。老妈一听这话,眼眶立刻红了,说道:“合着都是我害了你,我让你找他联络解决我的事,可没让你跟他谈恋爱,你怎么拎不清呢?”。田雨彤不说话了,换了睡衣去卫生间洗漱,老妈也跟着她进去,继续说道:“你看看人家小雨,房子、车子、儿子全齐了,女婿家已经有好几套房了,这回你大嫂又给她买一套,人家的日子怎么能过得那么红火?都是因为女婿选得好。小雨这丫头上学的时候不争气,可这些年是真长进,你们三个现在就数她过得好了”。田雨彤刚刷完牙,嘴角还沾着牙膏沫子,听老妈这么说话,压抑着的情绪立刻爆发了,脸也不洗了,嚷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些,咱家以前过得怎么样?要不是因为你胡乱给别人担保,出了事人家都来找你,咱家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吗?小雨日子过得好是因为她命好,不单有个好女婿,更有个不给她找麻烦,还处处帮衬着她的好妈妈!”。“好,好”,老妈此时已经哭了出来,说:“我是这个家的罪人,是我拖累你了。你明天就搬走,我的事你也不用管了,咱们以后不见面”。田雨彤见老妈哭着进了卧室,就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重,可她不愿意马上去给老妈道歉,近两年类似这样的争吵她记不清有过多少次,感觉都麻木了。她田雨彤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独自挑起这么重的担子,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她真的很想找一个能与她分担压力的人,但很显然,周齐不是。
第二天一早,田雨彤就急匆匆出了门,连早饭都没吃,她不想和老妈打照面儿,在这点上她跟田暮雨观点一致:对于像她们老妈这个年纪的妇女,不要试图跟她们讲道理,惹不起那就躲得起。她很难想象,若干年后自己到了她们的岁数,会不会也和她们一样不可理喻?Oh,my god!绝对不能!
田雨彤的家具店是她和姨妈、表妹合伙开的,店面平时的销售业务由她们负责,田雨彤主要跑外联和软装,很少呆在店里。今天她到这么早也真是难得,表妹孙甜见到她就开玩笑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姐,你今天是抽风了吗?”。“唉……”,田雨彤只是叹气,说道,“还不都是你大姨,昨晚又跟我吵一架”。“还是投资公司的事?”,孙甜问道。“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事”,田雨彤答道,“她说归说,每回都要捎带上周齐,我真的快受不了了”。孙甜没再接话,她在表姐和周齐恋爱这件事上持保留意见,以她对田雨彤的了解,这两个人是走不下去的,不然田雨彤算白活了三十多年。所以孙甜从不在这件事上发表意见,认为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得罪表姐,静观其变就好。
这时田雨彤的姨妈也到了店里,见她俩都在,说:“今天正好赶上人齐,我跟你们商量件事”。姐妹俩看姨妈表情严肃,有些纳闷儿,孙甜问道:“三姨,出什么事了?”。姨妈顿了顿,说道:“我想从咱们店撤资”。“啊?!”,田雨彤以为自己听错了,“三姨,为什么啊?你这时候撤资让我俩怎么办?”。姨妈说道:“店里现在的经营状况你们也看到了,咱们的家具是好东西不假,但就是因为太好了,这种价位在咱们这个三线城市根本卖不了多少,识货又消费得起的人实在太少了。从今年年初开始,咱们每个月的毛利润除掉人员工资和运营成本后一直在逐月递减,如果接下来九、十月份的营业额仍没有起色,到年底结算的时候势必要亏本。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趁现在早点撤出来,省得到时候赔钱了,回家没法跟你们姨父交待”。田雨彤不能否认,这确实是一直以来存在的最大问题,再加上现在很多家具工厂都转型做起了直营,无论网店或者实体,这种供销一体的模式对消费者来讲价格都实惠很多,经销商没有工厂强大的后台支持,利润空间都在急速缩水。所以,姨妈在此时撤资也是情理之中。可田雨彤不能立刻答应她,虽说这家店是她主要负责,但最大的股东却是姨妈,如果姨妈这个时候走人,肯定要做资产清算,那么整个运营体系就会瘫痪,若是田雨彤不能及时找到新的合伙人来填补资金空缺,她和孙甜就只能关门回家了。孙甜一直不说话,她向来是唯表姐马首是瞻的。田雨彤皱着眉头,不停搓摸着手里的茶杯,好大一会儿才开口道:“三姨,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你看这样行不行?下个月就进入销售黄金期了,我们还要做一系列的促销活动,营业额肯定会上涨,你坚持到十一月,如果那时的销售趋势还是有亏损的迹象,你再撤资也不迟,我保证不让你赔钱就是了。我利用这两个月时间试试看能不能拉来新的投资,即便到时你真要走,我也不能让我的店关门不是?你只当是心疼心疼我这个外甥女,行吗?”。姨妈想了想,说:“好吧,先按你说的办,你说了要保证我不赔钱的,不能食言啊”。田雨彤没再说话,只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个人刚商量完,田雨彤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老妈打来的,就接通问道:“妈,我正在店里呢,你这会儿打电话干嘛?”。“彤彤你快来!”,老妈在电话里嚷道,“你闺女从藤椅上摔下来把小手指压骨折了,我们现在在第三医院”。田雨彤听完这话,脑子里“嗡”地一声,脸色立刻变得煞白,抓起桌子上的包就往外冲。孙甜和姨妈都在身后喊:“出什么事了?啊?别跑那么快,要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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