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吃点吧!明天,您的儿子,孙子都来看您了!”方玲在老人耳边央求着。老人还是不吃,总是说明天,多少个明天过去了,没人来看她。方玲知道,老人不再相信她的话了,一次又一次,都让她失望了。可是,该怎么办呢?她很是为难。这样下去,老人肯定会出问题的。她不知道,沈大姐是否去找过老人的儿子了。她还是想给他打电话,希望他能过来,尽管已经打过好几次了,都是没用的。打吧!也许这次他会来的。
“我们在路上呢!一会儿就到!”他说。‘一会儿就到’?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我儿子要来了?”老人问,她的耳朵还是很灵的。“是的!是的!阿姨,他们全家都来看您了!”方玲急忙应答。“哎!”老人长叹一声,老泪纵横。“你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老人说。方玲想着:老人肯定是想去儿子家里住些日子,那样也好,每天就可以见到儿子和孙子了,享受天伦之乐,多好啊!早就该是这样的!方玲如释重负,把老人常用的东西打包好了。“我饿了,饱饱地吃一顿家里的饭吧!”老人支撑着坐起身来,低声说道。方玲很是高兴,老人居然主动要吃饭了,真是好事!她很快就把饭菜摆到了老人面前,老人吃着,却一直泪水不断。那一定是因为,听到儿子马上要来,老人喜极而泣了吧!“阿姨,您高兴一点,能去儿子那里去住,多好啊!”方玲劝着老人。可是,老人却看着她摇头,眼里依旧是泪水。怎么了?老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老人的儿子,儿媳,孙子,一家都来了。还有一个陌生人,反反复复,不停地打量着这房子,老人的目光,随着他移动着。不多时,那人就走了。“阿姨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看样子,她是想去你家住些日子,你们全家来接,她高兴得一直在哭!”方玲指着那几个包袱,对老人的儿子说。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那是,你说老人总是闹情绪,我们又没时间常来,不如接去住在一起!”老人并没有兴奋起来,沉默着。她看着自己的房子,一遍又一遍,恋恋不舍的样子。“那老人还回来吗?我要不要等?”方玲问。“不回来了,你可以走了!”老人的儿媳接过话来,“到了那边,我会照顾老人的,不需要保姆了”。老人瞟了儿媳一眼,对方玲说:“如果阿姨还能回来,一定会叫你来的,有你在,阿姨心里就踏实!”老人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不愿松开,目光里满是不舍。“妈,咱们该走了,您还有什么丢不下的?没用的东西都别带了,那边没地儿放!”儿子催促着,老人被扶进了车里。老人的小孙子偷偷地告诉方玲:“姑姑,奶奶要被送去养老院了,不是去我家里的!爸爸还要卖掉奶奶的房子!”
望着远去的车子,方玲的心很痛。童言无忌,她相信孩子的话是真的。其实,老人早已猜到,自己再也回不来了。离开自己的家,她要去一个不想去的地方,和一群不相干的人住在一起,更像是被扔进了大海里,远离亲人们了!她会更加地绝望,心里会是孤单寂寞的。方玲为老人的将来而担忧着,一气之下,会不会又去绝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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