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好生休息吧!”说着,宣尘将续命丹放在了桌上,拉着卿潇走出了抚忧阁。
卿潇随着宣尘出了抚忧阁,走在路上,清冷的月光洒下,小路旁树影婆娑,倒是也别有一番风景。
“没想到忘忧姐姐的苦衷,居然是这样的。”卿潇跟在宣尘身后,语气中满是叹息之意。
宣尘叹了口气:“忘忧她,毕竟是妖帝的后妃。”
妖帝为妖族至尊,妖族之首,忘忧却在他眼皮子底下给他带了这样一顶绿帽子,妖帝怎能不气?再有烆陌是蜃族皇子,蜃妖一族又深得妖帝器重,就算是看在蜃王的面子上,妖帝也不能将烆陌怎么样!
如此一来,就只有忘忧受累了。
宣尘又道:“明日我会带辰慕去一趟九重天,你有何事便寻烆陌。”
“好。”
……
次日,又是一个烟雨朦胧之日。
卿潇这日起的极早的,鸡鸣五更换好衣裙起身,揉着惺忪睡眼准备在院中溜达几圈,推门就见烆陌正坐在院中石桌旁独自出神,她向他走了过去。
“烆陌。”
烆陌的样子似乎很是疲惫,双眼充满红丝,他看向卿潇,硬扯出来一个笑,却没说话。
“你也别笑了,这笑挺骇人的。”卿潇在他对面坐下。
烆陌又无奈的笑了笑。
卿潇端起桌上的茶壶,里头这茶水还是温热,估计烆陌极早的时候就待在这里了。
她问:“绝情咒的事,你晓得了吧?”
烆陌点了点头。
“你要相信小宣。”卿潇执壶为烆陌倒了杯茶。
烆陌又点头:“我信他。”
只是承了他太多人情,以后怕是会还不清。
烆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论是对下属,又或者对仙友,甚至是对亲人,他都不愿欠别人太多。
……
早膳过后,就有安平王府之人来后亭山接卿潇与林氏,来人正是卿叔。
卿潇这边厢卿叔寒暄了几句,辞过主持后就驾车离开了后亭山,烆陌则带着忘忧回了姻缘庙。
入府才知安平王府出了大事,合府此时已于水深火热之中,西凉铁骑踏黄沙而来,已兵临江裕关,皇帝封卿言隐为统兵大元帅,前往江裕退敌,再有一日就要离家了。
再是卿安迟,皇帝下令封其为江南总州刺史,官拜四品,即日离京。
如今安平王府两位公子,一个要向西,一个要向南,明眼人都晓得,皇帝此番是在架空安平王府。
卿潇听闻此事时,倒是平静无奇,经由上次卿安迟之事来看,皇帝怕是不将安平王府弄垮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可怜了她的父王母妃,如今只有她一个女儿承欢膝下。
她叹了一口气,两位哥哥再有一日都要走了,她却不清楚该怎么办,由心而生的一种无力感充斥着她的内心。
夜里时分,卿叔遣了丫鬟来唤卿潇去前厅用膳,说是为卿言隐与卿安迟践行,卿潇坐在榻椅上,叹了口气,回绝了。
她不去,不能去,不敢去。
六年前卿言隐离开了她,但好歹有卿安迟这个二哥在,但如今,却连卿安迟也要走了。偏生的她还没有阻止的办法,宣尘不在,烆陌此时为忘忧之事苦恼不已,她也不好去寻他帮忙。
宫中太后身为皇帝的生身母亲,又怎会因她卿潇几句恳求就松口去劝皇帝收回成命。
于是,这又成了一个死局,将安平王府劳劳圈住的死局。
也怪不得林氏十几日间沧桑了不少了。
不过卿潇很是好奇,为何前几年还对安平王府关怀备至的皇帝,如今会突然这般处处相逼?甚至不惜与安平王府撕破脸皮,将一切都般到了明面上来。
她们家还什么事儿都没做呢他就忽然这样了,皇帝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卿潇皱了皱眉,没好气道:“回去告诉卿叔,就说我没胃口,不吃了。”
屋外人轻笑一声:“你要是真吃不下,过会儿就别自己去厨房翻东西吃啊。”
卿潇听清楚门外的声音,将语气缓和下来,“没成想是大哥啊。”
卿言隐将门推开,端着一份牛肉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卿安迟。
二哥哥手里还提着两壶小酒,朝她笑道:“还有二哥呢。”
卿潇急急从榻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桌椅前,为两人看了盏茶。卿言隐把牛肉面放在桌上,入了坐,卿安迟绕了几步,坐在了他对面的位子。
卿言隐道:“就晓得你这丫头不舍得哥哥们,想着不见不念,那只好哥哥们来看你了。”
“哥哥竟然知道,何必说出来呢?”卿潇佯装生了气。
卿安迟笑了笑,将桌上的茶杯挑了三个出来,给三人都倒了杯酒,“潇儿啊,此番哥哥们离家,不晓得何时才能归还,父王母妃还需你好生照看。”
卿潇笑意微僵,她仰头喝下了那杯酒,“这是自然,哥哥们放心。”
卿言隐又道:“……此番皇上调我与安迟离安城,如此大的一番改动,怕是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之事,潇儿你在家一定要万般小心。”
卿潇点头:“我明白的,哥哥们在外也一定小心。”
她顿了顿,又看向卿安迟,“嫂嫂此番可是也要去江南?”
卿安迟握住酒壶的手倏地一紧,他笑了笑:“自然是要带她一起的。”
“好了,你快些将这面吃了吧,这可是你嫂嫂亲手做的。”
卿潇眸中分明擒着泪水,但她不能让眼泪滑落下来,只能强撑着笑意,一口一口将那碗牛肉面吃了下去。
只怕再见时,少年不再是少年,风沙杨过忆翩翩。
卿潇在卿言隐离开时,轻轻抱住他,在他身旁耳语道:“哥哥,你何时也为我寻个嫂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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