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她相信了人间或许才是最美的仙境。
这时卿潇的笑,大约是最真的笑吧,不同于面对长辈的礼教,面对贵人的陪笑。此时此刻,她脸上的笑,是由心而生的笑。
又或者,她的心在这一刻也是欢喜的。
她终于转身看向宣尘,“多谢你,宣尘。”
谢过你带我来玩,也谢过你救了我哥哥,或者,谢过你因为那位女神仙来到我的世界。
这些她都想和他说,却都说不出口,不过想想却也觉得无妨,纵是不说他也应该也会晓得自己心里想了什么。
宣尘朝她笑,发现自己的目光中莫名其妙蕴含着某种被称之为慈祥的情绪,“你喜欢就好。”
此时底下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卿潇探头要去看。下一瞬便见到有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跃上了花盘,待两人站定,卿潇才看清来人。
正是烆陌与辰慕。
烆陌好没气道:“宣尘上神你实在不仗义!”
辰慕也在一旁附和他:“是呀是呀!”
烆陌又道:“那么多天了,才让我们嗅到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吗?”
纵然烆陌为忘忧而心情烦闷,但心情烦闷又如何,丝毫不妨碍他一颗炙热的八卦之心。
辰慕又跟着啧啧附和:“……师叔祖啊!”
卿潇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上一抹红晕爬了上来。
宣尘倒是极其坦然,侧行了一步,笑着揽过卿潇的肩膀。
烆陌两眼放光,意味深长道:“啧啧啧,宣尘啊……啊啊啊。”
宣尘笑着施法散了花盘,带着卿潇飞身而上,而烆陌与辰慕两人由于宣尘施法施的太过突然,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于是直直栽了下去。
底下的老百姓纷纷避开。悬在空中的宣尘听见烆陌暴躁的声音传来:“宣尘!你阴我!”
烆陌头顶插着一朵迎春花被辰慕扶了起来。
烆陌看着头上落了两朵迎春花的辰慕,不厚道的笑了。
烆陌笑了一会忽然又僵住了脸,又过了一会,却又感伤起来:“辰慕小兔啊,若你往后有时日,一定要去喜欢上一个姑娘,一定要将最好的你送给她。这样的一生才是最圆满的。”
烆陌说,一定要去轰轰烈烈的爱一个姑娘,去追逐一份缘分。
情爱这个东西,便是品茶,有苦有涩有甜,你刚泡茶时,是期待那杯茶的香醇。刚入嘴时,便又觉得味苦口涩,令你苦不堪言,但若未能尝苦,又何知甘甜?
他一直坚信,他与忘忧的这杯茶,总有一日能够苦尽甘来。
尽管这些和辰慕说了无异于对牛弹琴,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
宣尘带着卿潇落到了街上,带着她随处转了转,买了一些花糕,因为是去后亭山礼佛,不到时日不得回家,卿潇就也未回安平王府,随着宣尘一路走着回后亭山去了。
卿潇抱着两三盒吃食,一面抱着一面吃着,还要一面与宣尘交谈。
她说:“宣尘,你们神仙是不是无忧无虑,每日欢欢喜喜的姿态啊?”
宣尘道:“你为何要这样问?”
“你看,你们神仙能飞,又活的长长久久,掌管的是我们这些凡人的命运,是不是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宣尘似乎被她的想法惊讶到,愣在原地半晌,才回答:“就是因为活的长久,所以一切的事物就都变了样子。”
卿潇问:“为什么?”
宣尘道:“都会变得平淡如水。”
宣尘想到烆陌,又加了一句:“可纵然平淡如水,也会有人愿意醉心于此。”
“烆陌君?”
宣尘笑着点了点头。
卿潇又道:“他与忘忧姐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宣尘早知她会将烆陌与忘忧之间的事问个清楚,倒也不遮拦,将五百年前烆陌这桩子事尽数告诉了卿潇。
卿潇听完以后默了默,问道:“其实我觉得忘忧姐姐是爱烆陌的,许是她有什么苦衷!”
宣尘闻言,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笑道:“你倒是机灵,一听便懂得了。不过烆陌又怎么不会晓得忘忧是有什么苦衷,他追她五百年,自然也是想要问清楚这个苦衷是什么。”
宣尘耸肩:“但忘忧不说,这还能如何?”
言之有理!卿潇抱着一包瓜子磕了一路,现今有些口渴,于是她又从布包中拿了个橘子出来。
她实打实的吃了一路回去,到了后亭寺门前,她扔掉了最后一张用来装吃食的牛油纸,从布包中拿出来一个用荷叶包好的梅菜扣肉饼。
宣尘侧过头看她,一时间没注意脚下的门槛,差点摔着,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门框。
卿潇体贴的将他扶了起来,关切道:“哎呀,你得看路啊!仔细脚下。”
“……你怎么还吃得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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