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想了想,似乎宣尘问的确实是紫鸣笛之事,自己话头带的有些远。
遂略带歉意道:“回上神,这紫鸣笛是画锦娘娘之物,是娘娘留给公主唯一的东西。”
宣尘瞪大双眸:“此话当真?”
“当真。不过我家娘娘似乎自己也不清楚紫鸣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只晓得这支笛子一直以来都在自己身边,她觉得贵重便交给了公主,当成嫁妆。”
宣尘闻言嘴角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如此一来,君潇就是他的小师妹这事没错了!毕竟听着画锦这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叫她去偷紫鸣笛是决计没可能的。
……
这几日里卿安迟有神明护佑与卿悦化成了一只白狐这两件事皆传入了皇帝耳中,皇帝甚为震惊,甚至屈尊微服去了刑部大牢查看。见到卿安迟被伺候的与平日里无二,在牢狱中不用做事还胖了几斤的体态,他甚是恼怒,下令将所有狱卒重打了二十大板。
将离借着这两阵东风,硬是将传言又传开了些,传大了些。传的安城中人人自危,朝堂上有人就此事上了不下十本折子,请求皇上遣道长前去降妖,只不过那些道士最后都被将离一扇子扇回来了。
道士们纷纷惊恐地表示:“妖物道行过深,贫道无能为力。”然后带着家当逃了。
百姓只好将希望寄托在辰慕仙君身上,却不料辰慕竟还真的寻了几只狐狸精来,在安城周边的小农庄里时不时扒拉几个胡萝卜,在夜里叫上几声,准备坐实了这则传言。
纵然百姓也不晓得为何身为狐狸精,他们要偷盗胡萝卜,只逼着自己相信这群狐狸精是些有想法的狐狸精。
皇上一时间为此事忙的焦头烂额,脾气都坏了些,再没精力处理兵权之事。
这两件事传到了卿潇耳中,知道皇上拿卿安迟没有办法,令她心境好了一些,便又携着个布包一路轻快的来了姻缘庙找宣尘,恰好便遇见了素雪在给宣尘煮茶的场景。
卿潇愣了,心下犹如平静的湖面被人掷入一石,顿时心生涟漪。
她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那什么,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这个,你们继续哈,继续,我去刑部看看我哥。”
她转身深吸了两口气,想着这宣尘平日里也没见与哪家姑娘来往,这忽然就与姑娘有来往了,怎么也没个人来知会她一句。
心里却不知为何空落落的,浑身没劲。
看来往后要和宣尘保持一些距离才好,不然该叫人误会了。
素雪望着卿潇的身影,眸中很快便积了泪水,端杯的右手一时无力,让茶杯砸了下来,茶水飞溅而落,洒了几滴在宣尘衣服上,他瞥了素雪一眼,颇为善解人意的喊住了卿潇。
卿潇顿住了脚步,转身来看他,却见素雪一派泪水涟涟的模样,她慌了。
“姑娘,你莫要误会,我和小宣,不对,我和宣尘没什么的,你要信我。”
她细想了想,觉得自己方才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确实没做!
素雪抹去两滴泪水,认真的正了正身子,向卿潇抬手做万福,“素雪,拜见公主。”
公主?!
卿潇缓了一些时候才意识到这个礼是做给自己的,这声公主也是向着自己喊的。
……她看起来有那么像公主?
“姑娘,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郡主。”卿潇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素雪呆了片刻,往日里被素时笑话脑子慢今天却实在的反应快了一回。
虽然这卿潇容貌上与君潇公主长得一般无二,但她们两个并非是同一个人。
君潇贵为天族公主,纵然不受宠,但仪礼体态大方得体,眉宇间有凌厉也有骄傲。卿潇不同,较于君潇,少了几分气场,多了几分亲和。
想来也是宣尘上神从中周旋,素雪虽不敢确定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楚眼前的卿潇郡主与当年的君潇公主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或者,卿潇便是君潇的转世。
思及此,她心中不免欣喜若狂。世人皆以为君潇公主受八十一道天雷罡火,早已魂飞魄散,今日来看,怕是君潇公主命不该绝!
素雪破涕为笑道:“是我认错了,我认错了,望郡主莫怪。”
说完,她看了看宣尘,难得有眼力见的退下了。
宣尘为卿潇斟了杯茶,道:“你今日倒是难得有心情出来,坐吧!”
卿潇看着他,问道:“上次也有个神仙将我认错了。”
宣尘:“……嗯,我知道。”
卿潇又问:“所以我究竟长得像九重天上的哪位神仙?或者,哪位公主?”
宣尘:“……”
卿潇道:“不能告诉我么?”
宣尘:“听说城北后亭山的迎春花开了,你要去看看么?”
卿潇淡声道:“不了,我去刑部,看看我哥。”
宣尘见她要走,急忙扔了杯子跟了上去,道:“我随你一起。”
此刻正隐身守在刑部大牢的辰慕,见卿潇面色清冷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面无表情的宣尘,他直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遂收了隐身诀悄然跟在宣尘身旁。
卿安迟正坐在牢房中练字,身旁牢头大人正一边揉着屁股,一面为他磨着墨,极其专心的侍候着卿安迟。
卿安迟时不时的提醒他一句磨轻点,时不时说他一句磨得太轻了,十分惬意。由此可见,皇上与神明,牢头当是敬畏神明多几分的。
辰慕莫名有些自豪!
卿安迟很是认真的在练字,竟在卿潇走到他面前了他才发现。他看着卿潇,呆了片刻,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卿潇硬凑了个笑出来,道:“我来看看你。”
又故作轻松道:“看你在这里过得这般舒坦,那我也放心了。”
牢头乐呵呵接话道:“瞧卿潇郡主说的,我们自然是不敢怠慢二公子的。”
卿潇道:“有劳大人。”
卿安迟搁下手中的毛笔,看她一眼,又看了牢房外的宣尘与辰慕一眼,笑道:“你今日是遇到什么事了么?我瞧你心情似乎不太好。”
卿潇依旧故作轻松:“你莫要乱猜,我若心情不佳,也不会来看你了。”
卿安迟道:“那你也莫要觉得能够将我骗过去,从小你就喜欢把心情摆在脸上,是欢喜是伤心能看的清清楚楚。说吧,到底怎么了?”
卿潇叹了一口气,强挤出一个笑来,“果真是什么的躲不过哥哥的眼睛。只是,我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失落,实在寻不到理由。”
卿安迟惊道:“这可就怪了。”
寻不到理由,她寻不到一个怪罪宣尘的理由,怪他只是因为她长得很像另一个女人,所以才接近自己,万事护着自己?或者怪宣尘只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替代品?
她凭什么要得到宣尘毫无保留的关心?又以什么身份去得到?
这些东西她想不清楚,甚至觉得莫名其妙……哪个时候开始她也会在意这些?
在意宣尘是以什么理由来接近她的。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