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婵先开口道:“书坊店铺这一块儿奴婢都安排好了。只等娘娘消息看哪天开业,奴婢就提前两天把势造起来!”
崔念也道:“铅活字经过夜以继日的赶工,已经完成了一套。只是常用字数量还不够多。等日后可以继续做。常用的三百千,四书五经的雕版也已经备好了。造纸作坊已经开始运作,那些匠人在宝钞司时便造过桑皮纸,相信再过一些时日印刷作坊便可以用上我们自己做的纸了!”
张嫣听完点点头,夸他们:“不错!不错!你们果然能干。日后这书坊就全权交给你们两个了。李婵你若碰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刘保。”
说完,张嫣还把之前和刘保聊的会员制那些事情又和崔念和李婵聊了聊。
李婵听了,一脸崇敬的表示娘娘和刘大哥真厉害!
张嫣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说话。
刘保是真厉害!而她要不是沾了穿越的光,凭她的脑子可想不出这样的主意来。
接着,崔念又开口道:“娘娘之前吩咐要找的先生已经找好了。不知娘娘接下来有何安排!”
张嫣一听来了兴致,问:“这么快?那这些人在何处?能不能安排让我见见?”
崔念颔首应下。然后吩咐伙计拿了自己的帖子去请人。
半个时辰后,书局先后来了三四个文人打扮的读书人。
几人口中陈兄,赵老弟的互相见礼,估摸都是旧识。再看年纪,仿佛都在五旬上下,举手投足也透着浓浓的书卷气。
等人到齐了,张嫣进去向人施礼落座。然后开门见山的问:“各位可知,严某开书塾目的为何?”
底下四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一个留了一把美须的方脸文人开口道:“那自然是为人传道受业解惑了。日后学生若为官做宰,也能为国为民做些事儿!”
张嫣笑了:“那难道每个读书的人都是为了科举,为了做官吗?如果做不了官,就不能做做账房,改行医或经商吗?”
方脸文人不乐意了,指着她不满的指责:“黄口小儿!轻佻无礼!读了圣贤书,自然都是要参加科举,为官做宰一展抱负!便是怀才不遇,也可教书育人,著书立传。哪能去做那些不入流的事!”
张嫣闻言端起茶杯送客,嘴里道:“其它三位若有和这位先生想法一致的,现在也可以一起离开了。”
那方脸文人顿时气的“唰”的站起来,指着她“你…你…”了好一会儿,愤而离去。
至于剩下的三人见状,互相交换了眼色。不约而同的端起茶杯品起茶来,并没有人跟着离开。
张嫣于是起身笑道:“如此,三位秀才公便是我明华学堂的先生了。随后,我身边这位崔公子会安排后续事宜。各位便先回家等上几日?”
那三人起身拱手笑着回礼,口称:“严公子客气!那吾等便静候佳音了。”说完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等人走完,崔念起身向张嫣请罪道:“念有失察之责,让人冒犯了娘娘!”
张嫣摆手示意对方坐,笑着道:“那怎么能怪你!年轻的都还想着再搏一搏功名。年纪大的虽说死了做官的心,可是能出来坐馆教书的最多也就是秀才了。这大明朝,但凡能考上个举人就能攒下不少家私!你能找来那几个已经很好了!”
崔念不明白的问张嫣:“那主子刚才的问话是什么意思?您难道不愿让书塾的学生考科举,走仕途吗?”
张嫣耸耸肩道:“当然不是!只不过咱们开的私塾和一般的私塾不一样!”
崔念不解,问:“不一样?”
张嫣回道:“是不一样。我打算给学生们分班,分级。学的内容也比较杂。识字,四书五经,算学,农桑,制器,兵法等等。到时候可以根据学生本身的天赋给他们分科。这样吧,回去我做一个方案。做好了交给你一看,你就明白了!”
崔念自己在心里琢磨了琢磨,然后双眼发亮的看向张嫣。
“如此以来,除了科举之路顺遂的人。其他人也都可以排上用场,花在这些人身上的心力也不算白费了。就比如印刷工坊排活字这个工序,因为识字的人不多,而读书人又不愿来干这样低贱的活计。我前几天也费了好大工夫才找来人!”
张嫣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日后我们生意越做越大,这些人挑拣一下应该也能排上用场,而且咱们手下的匠人,伙计也可以给他们的亲人一个到三个名额免费入学,算作给他们的福利好了。这样一来,也能大大提高这些人的忠诚度!”
说到这儿,张嫣呷口茶润润嗓子。然后话题一转好奇的问:“崔念,你们小时候认字是什么样?”
崔念低着头想了想回:“我的记忆力不错!先生教上两遍就基本记住了。当时一起在内书堂读书的小中人死记硬背记不住挨了不少打,就我没有。”
张嫣不由道:“死记硬背?你们不学拼音吗?”
崔念奇道:“拼音?那是什么?”
张嫣这才反应过来,拼音是后来为推广汉语才出现的,这个时代怎么会有!
她取来纸笔,磕磕绊绊的把拼音字母给默写到了纸上。然后教给崔念读法,并且向他演示怎么拼读出一个字。
崔念见了,眼睛一亮。他拿过那张纸在心里用了很多字来验证,发现都可以拼读出来。顿时如获至宝!
张嫣提议让崔念用雕版印拼音字母,并且给启蒙书籍和四书五经注音。
崔念一脸激动的满口答应!
接下来,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便到申时末了。张嫣赶紧掐着点,带上冯、卢二人回宫了。
晚上,戌时。
卢靖忠和冯川走出锦衣卫指挥使洛思恭家的大门。
回去的路上。冯川招呼卢靖忠陪他一起喝两口。
席间,酒酣耳热。冯川问卢靖忠:“你说,白天女扮男装那娘们是什么人?怎么指挥使大人会亲自见咱们问她的事情?”
卢靖忠紧皱着眉头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一言不发。
最后,直到冯川醉死过去了。卢靖忠才悠悠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这差事儿,水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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