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河洗澡捉鱼吧!”
“那好啊,我们去老地方吧!”
“杏儿,你害不害怕?”
“不害怕啊,害--怕--什么。”
“你害怕嘛?”
“我--我害--怕什么,不--害怕。”
两个人心里其实都害怕,但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行啊,反正老师也不会发现的。”
“对啊,反正刚才我们去学校是大人们知道的。”
“走走走。”
“走。”
就这样,我在杏儿的怂恿下,杏儿在我的鼓励和支持下,我和杏儿走到半路,鬼鬼祟祟,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开始折回去那个我和杏儿总喜欢去玩的河坝了,那里算是我和杏儿的世外桃源,春天可以去放风筝,夏天可以下河洗澡、秋天可以去看大人们钓鱼、冬天,冬天可以干的可多了,下去到平时不敢接近的大河冰面上溜溜冰啊,掰几个小冰抱在怀里使劲的扔到河里啊,拿一个小塑料袋一屁股坐上面从坡上滑下来,有时候驾驶不当时候栽几个跟头啊。
因为是初犯,我和杏儿心里都还是有些害怕,但为了不改变注意,我们俩硬是自导自演互相鼓励互相支持,最后我们俩逃课了,第一次。那个下午我们没有去上课。
我和杏儿一路小跑着下了坡,跑向世外桃源。因为骄阳实在是太烈,河坝里除了我和杏儿,除了小树林中的小鸟外,没有其他了。那时候还小,也不知道羞愧,三下五初二就把衣服裤子脱掉乱七八糟的卷成一团,胡乱的丢在夹杂着沙石的草坪上,我和杏儿只穿个小裤衩,裤衩上的图案不是哆啦A梦就是哆啦A梦,然后我和杏儿便一蹦子跳到河里,哇,那感觉透心凉。那条小河不过是一个常年流动的小水洼,深度刚刚没过我的脚踝,杏儿的小腿,哼,虽然杏儿比我大三个月,但我比杏儿个儿高,这就是平时欺负她的优势。我和杏儿直接爬在水里,水下是各种好看的小石头大石头圆石头方石头长石头扁石头奇形怪状的石头,颜色是棕色的红色的墨绿色的青墨色的黑色的黄色的紫色的五颜六色的石头,那时候也完全不管爬在上面时候硌的浑身疼。河里面有慢慢悠悠游来游去的小鱼儿,我和杏儿常常一捉一大瓶;有游速特别快的大黑鱼,但我和杏儿从来都没有捉到过;还有一些小虾米小水草在水里漂,还有,还有一些青蛙屎绿色的那种也在漂,现在想想,咦,我们是怎么下去的?
我和杏儿趴在水里,学着电视里那些大人们游泳的样子使劲瞪着腿,蹬了一下午也没有见移一点地方,倒是把我和杏儿的大腿小腿都蹬的红里透青。我俩比赛憋气,都把头塞进水里,看谁憋气时间长,每次都是我赢,杏儿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每次我都假装把头都塞进水里,其实每次都只是把脸刚刚接触到水面,每次杏儿头还在水里的时候,我都是看看她,然后再看看四周的风景。我们俩人使劲的泼水,俩人都怕头发泼湿了后沾到脖子上难受,于是刚开始我们都小心翼翼的泼对方脸上,就在等谁先第一个泼对方头发上,只要一个人先泼水泼头发上了,哼哼,那就互相泼吧。我和杏儿互相往死了泼水,谁都不让谁,三下五除二头发都被泼的湿湿的,沾到脖子上,像个落汤鸡。看吧,我说的没错,杏儿学坏了吧,不然怎么回来以后战斗力这么强了,她也有在短短的时间里泼湿我的时候。
我和杏儿在水里半蹲着,把手伸下去上来就是一把泥,我们涂抹的浑身都是,然后趴下等河水冲的干干净净,玩了两三个小时,我们俩人被河里冰凉的水和时不时吹过来的风冻得瑟瑟发抖,上牙下牙开始打架,于是我们俩才从河里出来,躺到了早都铺好的床上。你们一定好奇什么床对吧?每次我和杏儿下河前,都要你挣我抢的捡一些大一点扁一点躺起来舒服一点的石头,铺成够我们身体躺的一排,再经过太阳的照射,大夏天那些石头面都是发烫的,我们俩人从河里一出来就躺到在属于我们各自自动带热的床上,一躺就躺倒我们的后背感觉被烫的时候才起来。
我和杏儿穿上衣服,一人穿着一件小无袖背心和一个小短裤,唉,现在真的完全驾驭不了呢,小时候真厉害,露露肩怎么了?露露腿你管我?
我和杏儿钻到河里,弯着腰,从两腿间的缝隙里看着对方拼命,我们比赛捉鱼,比赛谁先捉到第一条小鱼,谁就可以最后把所有鱼带到家里。为了能带小鱼回自己的家,我的视力都在这捉鱼间下降了,小鱼儿它们调皮的很,一直在我的小脚丫旁边游来游去,可能它们觉得我的小脚丫白白净净肉嘟嘟的太可爱了,但当我弯下腰刚要伸手去捉捕它的时候,它去早都游走了,我还一直在水里各个角度的找,行啊你们,等我捉到你们,看我不把你们一个个该炸的炸,该焖的焖,该清炖的清炖,该熬汤的熬汤,一个个把你们收拾掉。其实那些小鱼,被人们称作是狗鱼,小的比拇指还小,比火柴棍头都小,问该如何下锅?
时间从我和杏儿下坡间,脱衣服间,下水间,泼水间,平躺间,捉鱼间;大笑时,吵闹时,抱怨时,互怼时,乱喊乱嚎时;悄悄流逝,太阳从正空中,怎么突然到了山的那边呢?
隐隐的看到一个老爷爷赶着一群牛羊,从坡上下来了,这时我和杏儿同一时间同一个动作,慌忙的坐在了石头上,手忙脚乱的穿着小袜子小鞋子,太匆忙了也不管正面反面了,小袜子的脚尖不小心弄了一点水,也不顾这些,一个劲儿的穿鞋子,俩个人急忙的往坡上跑。刚走到第一个巷口时,啊!我几乎要叫出声来,杏儿傻兮兮的还没有看到,我的眼神一下对上了我妈的眼神,我吓得浑身发抖,我妈惊讶于我从河坝里上来的方向,之后便恶狠狠的瞪着我,虽然距离有十米左右,但我却感受到了那从眼神里透露给我的杀气,我妈的那股洪荒之力,河东狮吼将要被表现出来,正当我在想要不要跑的时候,夏天的细柳树枝条连枝带叶的已经进入到我的皮里,肉里,疼的我乱喊乱叫,杏儿也没有过来要帮我的意思,估计吓傻了,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看着我妈的表演。
“大中午的我放下手里的活,怕你迟到早早的给你做饭,你倒好吃完饭没有去学校?”
我妈边打边骂着。
“啊,啊……下次不去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啊,叫你再去河坝!”
“别打了,别打了,下次不敢了,呜呜呜………”
“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还学会了逃课!”
“妈,啊!妈妈,不去了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不一会长长的柳树条子就被打折了,现在想想,哎,不是我说,妈,你不是有手嘛,看我不争气用手打就行了嘛,还撇断柳树枝条干嘛啊,那是生命啊,留点绿色在树上,为大家遮蔽太阳不好嘛?但我妈把柳树条子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打的我浑身上下都是红楞印,有的地方,像小腿面啊,胳膊腕啊,上面流着少许的血。大巷子里,我无论怎么使劲的喊,哭,也不见个人影,我也不怕挨打被别人笑话,杏儿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我妈揍我,我已觉得没啥,那时候,多希望路上出现个大人拦拦我妈啊,这样打下去我是受不了的,然而并没有。
“去,俩个人给我上学去,走快点。”
“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我使劲的不管不顾的哭着,带着浑身上下的伤痕,流着快成河的眼泪,走一步小腿那疼一下的走着,杏儿在我后面紧跟着,脸上的表情里我看出了羞愧与自责,毕竟主谋是你,是吧,杏儿。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我和杏儿往学校走着,她手里还拿着汽水瓶里面是几条小鱼儿,等我和杏儿刚到门口时,学校的校门刚刚被打开,小学生们蜂拥而出,放学了,我和杏儿避开他们,站在一旁,突然看到同班同学,就平时可以欺负的过的一个女生,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就向我和杏儿走过来。
“放学了?”
“嗯--嗯”
“老师,发现我们下午没来上课了没有?”
“好像--没--有。”
“她没说啥吧?”
“没---有。”
“你现在进去,回班帮我俩把书包拿出来。”
“好。”
我和杏儿都不敢进去拿放在抽屉洞里白雪公主的小书包,刚好那个女生看我浑身伤痕,也不敢不去,帮我们拿出来了。就那样,我和杏儿背着书包回家了,一路上我不说话,杏儿也不吭声,我还时不时的回想刚才被虐的过程,然后眼泪止不住的又流下来,我涕不成声,哽咽着,用手背一抹鼻涕眼泪的一把,又随手往衣服上一抹。
无数次的犯错,无数次的被打,无数次的认错,又无数次的再犯错。儿时可能真的不长记性,频频犯错,频频挨揍,可能就是在这犯错认错间慢慢长大了吧。
杏儿,儿时回忆里的一切都和你有关,虽然我们在一块的每一个日子都很普通,但我们一块玩的每一天里,天空不是蓝色就是粉色的,我们喝的白开水都是有甜味的,阳光软软地盖在我们身上,连风路过的时候好像都打着好看的卷儿。
因为被屏蔽,所以重新发了一遍,顺序乱了,接到梦里花落知多少之后。望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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