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众人不解,就魏三鹏也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脸色极为难堪的站在那里,心中咒骂玉红一百遍,想着臭婆娘让我在人前下不来台,你等一会没人的!
魏伟彬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倒是一旁魏孜博虽然自小有世家公子的做派,但到底是年轻,看着玉红跑出去的曼妙背影,又回过脸看了看魏三鹏那难堪不已的样子,一时间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直了直身板,但觉失宜,又将那笑给强压了回去。
这边魏楚欣自去取来茶壶茶碗,放在魏伟彬和魏孜博中间花梨木长案上,先倒一杯茶,稳稳的递给了魏伟彬,然后又次序倒了两碗,分给魏孜博和魏三鹏。
魏孜博对魏楚欣倒是心生好感,笑着道了谢,大方的将茶接了过来。到魏三鹏那里,魏三鹏开始装模作样起来,怎样也不肯去接那碗茶,生推着让给魏楚欣喝。
魏楚欣含笑的往魏伟彬那边看了看,等着他父亲示意。
魏伟彬心里多少对这个女儿有些亏欠,外加上眼见着魏楚欣温柔大方,虽自小养在庄子里,可行事颇有他魏家小姐的风范,倒不输给府里那两个女儿,两相作用,父爱发作,便和蔼的朝魏楚欣摆手笑说:“楚儿,接了茶到为父身边来坐。”
有魏伟彬这话,魏三鹏更是殷勤起来,直接搬来了小杌子送到魏伟彬身边,笑着请魏楚欣入座。
魏楚欣应着魏伟彬的话,笑着走了过去。在坐下之前还不忘向魏三鹏道谢:“多谢魏管事。”只是她这回不再管魏三鹏叫三叔了,她原是有正经八百的叔叔,魏伟彬的亲弟弟,魏三鹏一个下人又算哪门子叔叔呢。
“三小姐可是客气了。”魏三鹏笑着,后背不由的就出了把冷汗,心想着魏楚欣还得回是没叫他叔,要是叫他,他可怎么接下去呢,他就是个奴才,怎么敢和人正主称兄道弟,一时对魏楚欣也就更放了心。
魏楚欣看着魏三鹏一笑,自然而无害,连带眼睛里都透露着敬重。可是谁知,这笑容背后,卯足了多少让魏三鹏“好过”的劲儿呢!
到魏伟彬身边还真就是坐坐,父女两人除了生疏就是生疏。魏伟彬一问,魏楚欣一笑一答,旁的再说不出什么。要是旁人也还可能问问魏楚欣多大年纪,是否认字,可读过什么书。只是这些常聊的话题从父亲嘴里说出来就不是个味了,要说年纪,哪有父亲问自己亲闺女多大了的。再说读书认字,庄子里什么条件,魏伟彬又不是不知道。这可真是找话都找不出来!
这时魏三鹏已经带着一众人等退了出去,堂屋中只剩下他们父女兄长三人。沉默了一会,一旁魏孜博开口解围道:“三妹妹知道这庄子里有什么好玩解闷的地方么?”
魏楚欣想了想,“要说别的没有,不远处倒是有座小山,暮春时节,山景森茂,想来是个赏玩的好去处。”说话间不打扰魏楚欣回忆,她记得上辈子魏家大少爷魏孜博除了苦读圣贤书想走仕途经济这条路以外,倒是还有一个令人乐道的爱好,那便是作画。山景优美,适合赏玩也适合作画。
“那真是好了,等明儿个吃完饭,让你三妹妹引路,带你去山里玩玩!”魏伟彬笑着啜了口茶,然后想起了什么来,放下茶碗,看着魏孜博又问:“听说浩洋老先生下榻在这附近,博儿不是说最近作画长久不得长进么,正好明天上山里赏玩,画了山景图来,让老先生给指点指点!”
魏孜博一听就笑了,他向来认为自己画的东西极好,心里迫不及待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去那山,画好了图来拿给浩洋老先生看。
魏楚欣在旁听着,面上陪笑,什么都不说,心里想的却是魏孜博,你未免也太心高气傲了些,当世花鸟山水大家李浩洋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魏楚欣记得,上辈子鲍昊的父亲觉得自己不错,想求李浩洋一幅画,派人去请了半个月,脾气古怪倔强、不慕权贵的李浩洋连门都没出来,最后那人灰头土脸的回了鲍府,鲍昊的父亲脸气的紫涨自此再不提让人作画一事。
“三妹妹笑什么,莫不是明日不想给我引路!”魏孜博心里高兴,看着笑而不语的魏楚欣,不禁开起了玩笑。
魏楚欣抬头,看了看魏孜博,又转而看向魏伟彬,可能是三人之间不管怎样都连着血脉,魏楚欣不自觉间就向魏伟彬嗔怪道:“父亲,你看大哥哥说的,我怎会不愿意引路。”
这话还真受用,魏伟彬一听就呵呵的笑了,低头喝了口茶,笑着对魏孜博道:“看来这一路上还是没把你累着,倒有功夫和你三妹妹扯皮,没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
“父亲都没累,我怎么会累呢!”魏孜博笑着道。
这样一句玩笑话,倒把屋中的氛围给带起来了。
“不行了,为父老了,大抵是比不了你们了!”魏伟彬沉吟着慨叹。
他们是父子亲情,她可不是!魏楚欣压制着心里的那些不自在,笑陪着两人说话。
过了一会,魏三鹏进来说饭菜摆好了,请三人前去吃饭。
魏伟彬也让魏楚欣陪着,一起上了桌吃饭。既然存了讨好魏伟彬的心思,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魏楚欣已经揣度了几个月了。所以一顿饭下来,吃的其乐融融,那些夹在父女两个之间的沟壑,魏楚欣是暂忘了,魏伟彬也暂忘了,全程谁也不提那些让人心里发堵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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