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映亭慌张地想要上前:“三哥!”
秦睦将人制住,轻笑道:“四公子,莫要被三公子这玩笑逗急了。三公子宅心仁厚,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三公子宅心仁厚不错,可耐不住有人不守规矩。”秦映桐复又坐下,有人拿了个火盆子摆在他面前,又有几个官兵从后院搬了好些书来。
秦武在一旁随手拿了本书点了火:“公子,今日天气太冷,拿些东西烤火很不错。”
秦映桐点头赞同,让抬着书本的士兵走近了些,拿了最上的那本书:“孤本,林竞所注寒枫山先生的《古琴雅韵》,取暖正合适。”翻了两页看并无蹊跷,随手扔进火盆子里,还让人浇了油,瞬间火舌吞灭了本就有些破旧的书卷。
秦睦脸色瞬间煞白,却也不好出声阻止,忍着脾气道:“三公子搜便搜了,何必这样糟践书呢?”
“你不明白?秦映桐又随手扔了本书进火盆子,“不可能啊,先生聪颖过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先生耍了本公子,本公子至少要讨回来利息。”秦睦爱书,那么他就要让秦睦眼睁睁看着这些好容易搜集起来的孤本、残本一点点化为灰烬,让他记得这个教训。
秦映桐几乎将秦睦藏书翻了个遍,便大抵知道秦睦很是喜爱后汉时期的辞赋,因秦睦藏书过多,秦映桐一本本扔也会累,索性让人多搬来几个盆子,一一排开在秦睦面前。
“三公子,这些书里没有你想要的那一本。”秦睦舍不得自己藏书,待秦映桐烧了自己二十来本书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秦映桐毫不在意地开口“哦”了一声,手指随意一指一个画卷,让人打开,画上唯有一株清癯干瘦、生在碎石当中的兰花:“先生原来也喜欢这种附庸风雅之物,兰花?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还画兰花做什么?”说着便要将画轴扔进火盆里。
秦睦焦急地扔下秦映亭,几步奔到秦映桐面前:“在下这里并没有三公子要的东西,还请您将手里的东西还给在下。”
扶枳连忙搀住被秦睦扔下的四公子,眉毛不悦地拧在一起。
秦映桐又将这幅画打开仔细打开,端详落款处。秦睦虽然在意这些名贵书东西,可就算扔进活里也只是嘴上不满,这幅画并非出自名家之手,秦睦如此紧张,他狐疑地审了又审,的确没什么特殊之处。
秦映桐作势要将画扔了,秦睦直接冲上去捏着他的手臂将画夺了下来:“三公子,我说了,你要的东西不在我这里,还请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见秦睦跳了脚,秦映桐复又想起秦睦才来凛阳是那副样子,他觉得很有意思:“哦,先生说没有就是没有吗?先前先生那般乖顺地投诚也是骗局一场,我怎么知道你现在说的是不是真话?或许等府上人都死了才能说真话吧?”
“我所说的句句属实,陆家被盗,世子能脱得了干系吗?我这儿与陆家不过几步,我要那东西属实无用,为了一本账簿折进去我一府的人,公子不妨想一想,值得吗?”秦睦示意一旁的秦府家人莫要太过紧张。
秦映桐一想也是,但是还是一把抢过秦睦手中画卷,无意推了秦睦一把,秦睦踉跄着撞到了火盆,衣角瞬间被点燃,可她也顾不得这个,使了浑身的力气将秦映桐推倒跌坐在凳子上,一手敲碎茶碗,捏着碎瓷片用力地按在秦映桐脖颈上:“还请三公子将东西还给我。”速度极快,连秦映桐都没反应过来。
秦武才动刀将秦睦着火的衣角切了,就发生了变故,后知后觉地将刀架在秦睦脖子上:“松开!”
“阿晏这是,急了?”秦映桐不怒反笑,纵使有性命之虞,还是仔仔细细摩挲手中画卷,“沉舟,到底是什么人?”
秦睦将碎瓷片迫近几分:“故人。”
“故人而已,如果我把这东西扔进火里,你会怎么做?”秦映桐饶有兴致地问到。
“伏尸二人。”
秦映桐直直望进秦睦眼中,除了满是笑意的自己便没有别的了:“我死了,你确定你手下的人能活下去?”
“有三公子陪葬,他们也不亏。”秦睦言辞一如往常淡然。
抬手将手中画卷扔到桌上,秦映桐抬眉笑问:“可以放开了吗?”
秦睦将画轴踹到怀里,扔了碎片退后一步:“得罪了。”同时,秦武也将刀给收了回去。
“先生为了一位故友要杀本公子,以本公子这性子以德报怨是不可能的。”秦映桐慢条斯理地拾起一块碎片,挥手给了秦睦一刀,正对秦睦那双毫无惧意、悔意的眸子。
秦睦没躲,只是抬起手领受了。
秦映桐含着笑意看了眼秦睦那道伤口一点点渗出的血渐渐汹涌起来、洇湿半个袖子,颇为满意地拍拍秦睦的肩膀:“谅你也不敢和本公子说假话。”
“在下不敢。”秦睦退后一步作揖,一如以往恭敬。
“敢或不敢,你都做了。”
秦映桐在这处并无所获,自然不再久留。
待秦映桐领手下走后,秦映亭上前捂住秦睦伤口:“先生,你还好吧?”沾了满手的血。
文大夫骂骂咧咧上来:“流这么多血能好吗?文晗,快去把箱子拿过来。”
秦睦从怀中掏出那本画卷交给会心:“好生收起来,莫要再让人找到了。”
“好。”
冯潜所赠,秦睦向来珍惜。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不止容颜易变,心境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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