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秦睦将猫儿放到地上,“正月来的,长得又白又软。”起身拍拍自己自己衣裳。刚将年糕放下,它就不满地叫唤,费眠见它可怜复又把它抱在腿上玩耍,可它却不大赏面,跳下地又走了出去。
成安见天气不错便问三人侍奉愿意出去走走。天气逐渐和暖,春红次第而放,正是踏青之时,会心跟着服侍。
成安总觉秦睦这公子太过娇气。他们之中也有富家子弟,身边也有两三个服侍在侧的丫头、小子,却不带在身边,可秦睦出门必定是有人跟在身边的。昨日又是那么一出好戏,秦睦身边那些人全当她泥塑的,成安拿这个取笑他。
秦睦如今营的不过是一个名,透露身手对她并无益处,她也只是念了些他那些个伤春悲秋、情起无端的诗赋,成安便讨饶。
“前些日子,我和费眠去春庭之时才知道来了新面孔,听说脸生得不错,还未见着真面目。如今那秋娘子将她当亲生女儿一般教养,琵琶、阮咸、洞箫之类乐器找师傅教习。”成安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听春庭中那些如花的姐姐妹妹们的话。
会心一听“春庭”二字便红了脸,冯潜看看她又看看尚未弱冠的秦睦:“秦晏可还是个孩子,还有会心姑娘在呢!你且少说几句。”
成安一下蹿到秦睦身边:“同哥哥说说,想不想去?”挤眉弄眼。
“你怕不是忘了秦晏有孝在身,珞珩没作妖,你比他还疯。”费眠那扇子重重地拍在成安脑袋上,他比成安高出一个头,动作倒也顺手。
成安这一行人没有家室之人倒耿直,去窑子也不掩饰只当是风流。秦睦也知道珞珩出入风月场所乃是常事,从未想到有一日会有人邀她一起去,实则,她的确想去见识见识这云因最为出名的“春庭”到底是什么地方。
冯潜是从不进那些地方的,他只是嘱咐秦睦:“别跟着他们瞎闹,他们啊没一个正经的。”
成安叫嚷:“不谈秦睦有孝,去那些地方怎么不正经?和红粉知己念诗谈心实乃正常。我不带他去,迟早珞珩也会带他去的,见识见识也不一定要怎么样,日天他成家了,还能指望一个姑娘教他?”
他这话听得是冯潜、秦睦、会心三人面红耳赤,费眠在一旁看戏也不阻拦。成安还欲说些更出格的话,费眠拽住他的袖子:“你看看他们三个都快羞熟了。”
冯潜拉着秦睦往前走:“我咒他明儿娶个母大虫管不死他!”秦睦听了,咯咯捂嘴直笑。
会心跟在秦睦身后,转身对着成安:“明儿娶个恶婆娘!”
四人走了半个多时辰觉着累了才回去,会心采了些花准备回去编成花篮,冯潜怎么也不理会成安。
胡二娘早就将吃食准备好,生怕他们回来饿着。他们吃饭的时候,华母送了一只母鸡来,她也是听闻秦睦昨儿的事情来看望看望。
胡二婶婶也没让她见着人,华母本就是出了名的势利,现如今华思思当秦睦是用不完的钱袋子,她自然不会给秦睦添堵,给了她些银子准备打发她回去。
华母自然是不答应,吵着嚷着要见秦睦,秦睦在正厅可是听见了却让会心转告华母,华思思既然与黄正情投意合便也不要再多加阻拦。华母听这话便也晓得秦睦知道了自己管黄正要彩礼的事情,也不敢撂横话便去找黄正胡扯蛮缠去了。
秦睦本就懒得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如今被黄正那贪得无厌之人一闹,对华思思也没了喜欢。
吃完饭,成安三人也没回去,到秦睦书房说话去了。秦睦想起昨儿,胡二娘和自己说今晚上吃醉鸡被晋家二兄弟听见了便也留他们吃完饭,还嘱咐会心转告胡二娘多做些。
原以为晋家二位要等到晚饭前才来,却是不想他们来早了。秦睦看着自己这龟壳大的书房挤下六个人,她实在不忍心遂让几人搬凳子坐在后院。
秦家后院也没什么东西,也就是春上才种下去的树苗、花苗。晋远澄嫌弃一句“这儿没凉亭”,成安跟一句“也没有假山流水”,秦睦装模作样地去喊钱明将这二人扔出去。
成安是真怕秦睦身边这些个人,连忙道歉:“好弟弟,你是我亲哥哥,别喊,别,饶我一命。”
所有人全被逗笑了,秦睦扶着椅背:“钱明今儿早上开始练鞭子了,仔细我不开心让他抽你。”脸上满是愉悦。
会心自打跟了秦睦便极少见她这般和乐,她心里也是开心,给秦睦剥好杏仁放在一旁的盘子里。
周茅见天色渐暗便在后院摆上些灯笼,为几人照亮,成安见着他便安静许多。晋远澄挑衅他:“去和我们周兄打一架,你不是自诩云因第一壮士吗?”
成安拿扇子往他身上甩:“就你多嘴!”
周茅自然不会与他们多计较,点完灯便走了。
今日便是个不能安生的日子,秦睦刚觉得心情不错,钱明便通秉:“黄正来了,吵着要见您。”
原本这么些人在这儿,秦睦不想和黄正在此事计较,可黄生偏生不让秦睦好,他大喊大嚷地闹得几人全听见了。
冯潜问:“怎么了?这黄正什么人?”
“昨儿,我隐约听见胡婶子提到了,只怕就是他那情妹妹的真情哥哥吧?”晋远澄也不问秦睦,只是看着会心。
会心看秦睦不做声便点头。
晋远澄看了眼其余几人:“一个男人这样没气度大抵是受了了不得的委屈。既然我们哥几个都在,便请进来让我们为他评判评判,别让他委屈了。”
无人知他这话是真心的还是讽刺,秦睦本也不心虚只是让钱明将人带到这儿,还让周茅去将华家人请来,这事儿的确是该好好计较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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