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
等她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古色古香的房子里。
她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守候在两旁的丫鬟婆子一边高兴地往外跑一边叫道:“夫人!夫人!小姐醒了!”
门外的妇人听到丫鬟婆子的叫声,也连忙跑进来一把搂住棉棉便哭道:“我的儿啊!你总算醒了,要是你出了事,你让为娘怎么活啊!”
棉棉被这个女人抱着一阵鬼哭狼嚎嚷的耳朵生疼,连忙推开她。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女人闻言也顾不得哭了,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忘了为娘吗?那些人怎么那么毒啊!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妇人紧紧抱着棉棉,眼泪直淌。
“这里是沐王府别院,你叫做沐棉,是沐王世子的遗腹子。”
她的女儿本该是千金之躯,却被那些豺狼虎豹冠上不祥的称谓,把他们母子给赶了出来。
这些年来,他们母女俩一忍再忍,念着那股血脉亲情,不和他们计较。却不想那些豺狼虎豹们紧紧相逼,连她可怜的女儿也不放过。前几天,沐王府几个哥儿姐儿直接在大街上因为两块铜板的糖人,拿了块青板砖,砸伤了棉棉。
从受伤那一日到现在,棉棉已经昏睡了五天了。
曾经的沐王府前世子妃也就是棉棉面前这个浑身补丁的妇人只得变卖了家里仅剩下的钗环镯子,买了那昂贵的续命汤药为这个沐王府前世子的遗孤续命。
此时见棉棉醒来,妇人一脸高兴,连番几次抹着眼泪,喜极而泣大概就是如此了。
“你别哭了!我这不是醒了吗?”棉棉连忙安慰她道。
她的记忆停留在二十一世纪,对面前这个满身补丁的妇人并无过多的感情。可是此时一见到她抹泪,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这个妇人懦弱归懦弱,不过对儿女的那一番慈爱之心却也是真真实实的。
棉棉没有理由去伤害一个全心全意爱护儿女的慈母之心。
妇人喜极而泣,连忙抹去眼泪:“对,棉棉说的对,我女儿醒来比什么都强!”
她拉着棉棉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番,棉棉被她关爱的眼神注视的满身不自在,见女儿相安无事,妇人这才放下心来,对外面叫道:“银雀,给小姐端碗粥来。”
银雀就是先前从棉棉屋里跑出去的小丫鬟,那个婆子是她的亲娘,棉棉平时叫她刘嬷嬷,也是棉棉的奶娘。
银雀得了妇人的呼唤,连忙将熬好的米粥端了出来。
要知道他们已经断了米面三天了,平常都是从庄子后面的地里掏些番薯还有野果嫩树叶子充饥,此时银雀还能从锅里端出米粥,脸上毫无怨言,可见她们都是拿棉棉当做心尖尖疼爱的。
棉棉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此时饥肠辘辘的,也确实饿了,见银雀端来米粥,也没有多想,端过来便咕噜咕噜喝下了肚子。
一碗粥下肚,肚子暖暖的,也总算有了力气,棉棉翻身就要下床。
妇人连忙阻止了她。
“我的儿,你才刚刚好,就不要想着下地了,先躺着歇一阵子。下次见着那沐王府的人可不要同他们较真,能躲着也就躲着些,等你哥哥回来了,咱们的日子就能好些了。”
棉棉也就是到了此时才知道自己有个哥哥。
见棉棉一脸懵懂无知的模样,妇人叹了一口气,只道是棉棉伤了脑袋,却不知道自家女儿早已经换了一个芯子。
妇人把她扶着躺下,又替她掖好被子道:“银雀,你留下陪姐儿,嬷嬷跟着我出去!”
出去还能做甚?自然是寻找中午的吃食。
棉棉这一病,高昂的医药费早已经把她们往后的生计都吃没了。
这日子还长着,只能从现在开始合计着弄些浆果野菜充饥。好在当初跟着她们出来丫鬟婆子早已受不了这种清贫日子,前些年早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剩下的银雀刘嬷嬷母女因为早些年得了夫人的恩惠这才没有离开,忠心地守着棉棉母子三人。
棉棉此时早已没了睡意,她干脆坐起来,同银雀话家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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