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明有些急着要走,在一旁说道:
“三哥,我们还要到别家去。就不坐了。谢了,三哥。”
说着,抢在大哥前面背起背篓,抬眼快速瞥了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王维芳,也没和两个女同学打招呼。
擦身从闪到一边的王维芳身边而过,头也没回三步并二步自个儿先走了。
只听得大黑,汪汪的叫了几声。
王维松两兄妹把大哥送到坝子侧面,大黑汪汪叫了两声,见着主人在一旁又翘起尾巴摇不停。
兄妹两说了好些安慰的话。才目送着穿有好几个破洞脏稀稀蓝布背心的背影消失在竹拱门外。
等大哥走后,三个青年自是一阵叹息。
多年后,李新明才知道,家里发生火灾,宁霖在现场并参与了救火。自然又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王维松抬头眯眼看了下天空,雨后的天空特别清澈,高高的湛蓝天空上一层层叠加飘浮着薄薄絮状镶了金辉的白云,徐徐移动,露出耀眼的太阳快要上顶头。
又见房前的阴凉处快移到房檐下了。
于是对妹妹说道:“我到山上去扯点草药,晚点回来。你们去吗?”
“不去了,我还要在家准备午饭。”
说着,转过头来对宁霖说道:“你可以跟我哥上山去玩。”
扯草药,宁霖本已经感兴趣,王维芳这样一说,顺势答应。
早忘了脚痛,跟在穿着发黄的白布背心露出黑红色结实的手臂,背着竹篓扛着锄头的三哥后面,再一次爬到了房子的后山。
昨晚天黑什么也没看清,只看到了闪闪发光的荧火。
虽然此时太阳光已强烈,但昨晚下了一场暴雨,又是在林间,它也没法完全射进来,山路有好些地方路面还是稀滑。
穿着塑料凉鞋的宁霖几次差点摔倒,王维松伸手又不让扶,一双凉鞋底粘满了厚厚一层黄泥巴,脚老沉老沉,很是尴尬。
不过雨后林间到是干净清爽,散发着草香柏树香,太阳光穿过叶缝斑驳的投在身上也不觉得烤人。
时不时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鸟儿唧唧地从头顶上飞过,弹起的枝叶上滴下水珠到脖子上一阵清凉。
王维松见宁霖拖着一双笨重的脚行走蹒跚,带着她穿出了树林,沿着自家的柴山矸子坡坎绕到了已经开垦成菜地边沿土坎上,路面的泥路早被滚烫的太阳烤干。
宁霖把脚伸向路边靠着有些陡峭山坡草丛中来回的蹭鞋上黄泥土。
走在前面的王维松只顾着往前走,脸却转向山的对面,看向昨晚发生火灾的地方。
只见蓝天洒下炙白阳光笼罩着带着毛刺深绿的连绵山脚下,静静地躺着只有一半的白墙黑瓦带着残缺黑漆漆的大坑,散发着幽幽灰色亮光,仿佛在诉说着悲痛,有几个人影在房前忙碌着什么。
不由得心中生出几分惋惜。
回过头来才发现宁霖未跟上。
再往远处看去,竟一阵惶恐,扔下锄头疾速跑返回去,鲁莽地一把拽着宁霖。
宁霖莫名地看到他那张有些变型的脸上,眼睛闪着恐惧的光逼视着自己,明显感觉到强有力的手在巨烈地颤抖.
宁霖心跳加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少顷,王维松才平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快速松开手。
宁霖这才觉得手臂一阵痛,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五个粗大的红色手指印。
王维松低着头,小声地说道:“你不要靠近陡坡边,太危险。”
宁霖费解地倪了他一眼,也没说话,乖乖地把脚伸进靠菜地的边沿.
王维松静静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的双脚,来回在杂草上硬是把那鞋底和边沿的泥土蹭掉。
王维松蓦然开口,语气有些阴沉。
“我妈就是从这个坡上摔下去的。”
宁霖有些紧张起来,小身板不由自主地向里靠,探头向下看了一眼那个长满树杂草有些乱石的陡坡,突然觉得渗人。
只听王维芳说过从她生下来就没见过妈妈,其他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王维松转过身径自往前走,宁霖有些胆怯地小心脚下尽量靠近菜地紧跟身后。
走到刚扔下的锄头地方,王维松拾起提在手上,边走边徐徐地好象自语,声音低沉。
“那年,我四岁多,芳芳刚生下来不久。清楚地记得,妈妈一大早背着芳芳上山拾柴。走的时候天还有太阳,快到中午了,那鬼天突然乌云压过来,黑沉沉的,接着就是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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