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维松站在靠着窜着火焰房檐边的竹梯上,弯身快速接过站在梯子上李新明四哥递上来的一盆水,这水到他手里已不到半盆。立起身用力速猛地泼向火焰,竟是那么的苍白无用。
粗大的红舌头似乎要吞食掉王维松,火星向他飞溅过来,浓烟呛得他呼吸急促。
火红的火苗越窜越高,烤得王维松脸通红发烧。眼看着火苗要舔到竹梯这边,只好下来,把梯子往右移了一点。
心急如焚的他转过身一边干咳一边冲着送水的人猛兽般撕裂嗓子狂叫。
“快点,水,水,水......你们排成一字队,水不要洒完了。快点,快点......”
在他的叫吼声中,大家都在喊着。
“排队”
“排队”
“传水”
“不要洒了”
......
一团慌忙后,宁霖和所有人都进入了传水的队伍,队伍从水塘边的李新明和几个负责打水的壮汉子一直到梯子上的王维松,大约四、五十人穿过两块田地排成了一条长长的弯弯曲曲扑火水蛇。
已经窜上一树高的火龙带着浓烟张牙舞爪,如饿狼般肆意地舔舐着房屋。噼噼的燃烧声,嘭嘭的爆裂声,叭叭的瓦片掉落破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整个无毛沟被火焰照得如白昼。
这时村长和十几个村民赶来,拿的拿水管,提的提油桶,水桶,抬着村里唯一一台柴油水泵,也赶来帮忙了。
两个壮汉子靠房檐架起一个木梯,把一根黑蛇般的管子从鱼塘拉到房顶。
只听得鱼塘边发出拖拉机般的“突突突突”的声响,好似人们发出的威风,让本不安宁的夜晚更加骚动起来。
倾刻房顶上那根黑蛇嘴里喷出碗口大的水柱。
站在木梯顶上那汉子用他那双粗大的手压着管口,只见那水柱分成几股如水枪般有力地射向那狂躁的火龙。
其他的村民加入了传水,传水的队伍分成了两组,加快了救火的速度。
满满一桶水堕压在宁霖脚背上,痛得她尖叫了起来。
“妈呀”。
“怎么了?”旁边的人问道。
“没事。”
眼里噙着泪,咬着牙,双手从脚背上提起满满一桶水传给下一个人。容不得多想,接着转身接过递过来的一盆水,又转身传给下一个人。
就这样,一桶桶水一盆盆水传递到房顶,泼向火焰。
虽然火势有些被压制住,但是那浓烟滚滚嚣张的火龙似乎还在拼命挣扎,要吞噬掉整个房屋一样,丝毫没有一点要消停下来的意思。
“好象打雨点啦。”
有人惊喜欢叫起来。
“好象是,太好了,有救了。”
有人回应着。
忙碌的人龙开始雀跃,传递水的速度竟然加快起来。
那“突突突突”的声音毅然高吭着。
倏然天空裂开,一道带着刺眼光芒的银龙一扫而过照亮忙碌奋战的无毛沟,紧接着“轰隆”一个炸雷,好似激怒了老天发出的咆哮。
豆大的雨点打在人们的脸上,手脖上,背上。
俄顷哗哗的暴雨倾泻而来。
“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谢天谢地,终于有救了”
忙碌的人们淋着雨,感叹着。并没有停下传水。
这时火龙已经明显小了下来,完全没有了嚣张。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火彻底的熄灭。只听见哗哗的雨声。
大家停下来,拿着空盆空桶淋着雨自发地聚集在坝子上。
只见微弱几束手电筒光圈穿过快速下落的雨帘珠子,投射在一半完好,一半仅剩几块,一人高毅立未倒顶部残缺熏黑的石板上。
这个曾经让他们拼尽竭力抢救,仅剩一半的房屋是乎在雨中哭泣。
等几个壮年汉子拿着手电走进那熏黑的石板里,把那烧出的黑坑残木碳灰翻了个遍,确认确实没有了火苗。
才大声地对着鱼塘喊着:“火熄了,可以停了。”
随急,几个嗓门大的汉子重复了几遍。
“火熄了,可以停了。”
粗旷带点松弛的声音穿过雨帘,伴着雨声,回响在无毛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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