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的青畦在“呱呱呱”地此起彼落雄伟高歌,中间蛐蛐“括括括”低音配合,再夹杂其他昆虫配音,偶尔几声狗吠,夜间交响乐成了。
三个青年围着桌子坐着说着话,桌上放着王维松用红药水空瓶自制的煤油灯,细小的红色火舌跳跃着不间断送出一缕青烟直直地升起缠绕在房梁,把二个黑色身影投射在二面墙上很是高大。
红色灯光穿出门去,投在坝子上长长的门框影中嵌着王维松宽大的黑色身影在动。
只见王维松用手粘了点水,在桌面上划着,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翻瓦是因为时间太长久,瓦面长出杂草,落些树叶,有些瓦坏了,下大雨就会漏。前段时间一直忙,今天才抽出空来。其实这翻瓦,也没什么技术,格板原本就有,只要按着沟三盖四就行了......”
“沟三盖四是什么?”
“这个——就是瓦凹的一面作沟,瓦与瓦叠加时下面那匹需露出三寸,而盖着的瓦面叠加时下面那匹需保留四寸。其实,这个也根据当地的雨水大小确定尺寸......不过也有些地方指的是格板四寸放瓦阳面,而格板间距为三寸放瓦阴面......”
宁霖听着有些懵,也没再继续细追究。
一双清澈的黑眸中煤油灯火光在跳动,而是有些好奇地又提出另一个问题,“你不在读书吗,怎么懂这么多?”
“我放假跟着大哥二哥上过几次房顶,当下手也学了一点。”
有点不好意思,憨憨地笑道。
“那你高中毕业了。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想好了,准备当兵去。”
“当兵?”
“是的。”
宁霖黑眸穿过桌间煤油灯上下窜动的红色火舌,有些崇拜地偷偷睃了一眼王维松那张充满刚毅而坚定神情硬朗的脸,黑密的剑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着星星,灼灼生辉。
“为什么?”
王维松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宁霖,“你没看见那些穿着军装的军人吗?他们多么的威武,高大而挺拔。精气神那叫一个帅。再说保卫祖国是多么伟大而自豪的一件事......”
王维芳停下正在缝补爸爸衣裳的手,抬头有些疑惑地倪倪这个倪倪那个。这俩人是怎么了。一个平日里不说话,一个今天这么多问题。
接过话来,有些得意地说道:“我哥可崇拜军人了。参军可是他的梦想。小时,拿着木头让我大哥给他削了一个木枪。成天带着村里的孩子在山里冲呀杀呀的。有一天裤子破了光着比股回来,被我老汉狠狠爆揍了一阵。他呀有一萝筐的丑事说不完。”
说着,咯咯地冲着哥哥大笑起来,圆圆的脸在跳动火光下,通红竟然有些好看。好象那光景就在眼前。
王维松俊朗脸上含着笑宠溺地瞪眼盯着妹妹,故作愠怒样。
宁霖抿笑不作声,右手拿着芳芳给找的一张巴掌大的硬纸壳,时而扇扇风,时而拍打蚊子。左手挠着手膀,白晰的肌肤上出现了几道浅粉抓痕。
心里自然有些羡慕有哥哥真好。
忍不住调侃道:“蚊子可真多,尽围着我咬。是你们养熟了吧。欺生。”
“那是。”芳芳故做得意,笑得身子往后仰。
那王维松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头,也跟着笑。双手撑在条凳上,转过身往后背门外瞅了瞅,也不知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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