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了一下店内,“他们都还没给钱,记得收钱哈。”
说完,抱起弟弟走出了店门。边说边转过头。
“芳芳你到时上我们家吃饭去哈。”
“谢谢阿姨,今天我就不去了。”
白梅也没再回应。任由弟弟胡乱闹着。
“我不回去,我要喝冰水。”
一双腿在她那青花瓷锦缎旗袍上乱踹。
王维芳远远地望着白阿姨的背影,忍不住的感叹。
“真美。”
“美吧,那是我妈妈自己照着书裁剪自己用缝纫机打的。”
宁霖不以为然,又有些小傲骄。
“我是说嘛,好漂亮,太能干了。你长得好象你妈妈。真美......看着好年轻哟,二十几岁,象你姐姐。走在大街上别人一定不会想到你们是母女......怎么可能象生过两个孩子的妈......”
王维芳还在摇头自叹中。生意来了。
“来杯冰水。”
听着好听的带点磁性的男中音。
只见一中等个儿,穿着一白色衬杉,袖子一圈圈规整地挽在手臂上,顶着修剪整齐浓密黑发二十出头的男青年,自己弯身从水盆上拿起一杯冰水,取下玻璃片,“咯噜咯噜”那性感的喉结上下移动了几下,水杯就见底了。
那男青年放下空水杯,用手背摸了一下高高鼻梁下略厚的嘴唇,嘴角向上扬,烔烔有神的双眼皮大眼睛露出憨厚的微笑。
“刚才给别人送印章去了,口渴死了。这天真热。”
说着右手从裤兜掏出1毛钱来,递给宁霖。
“给你,不用找。”
那青年转过身就离开了。
“那怎么行,小华哥,还要找你7分。”
宁霖从布包中找出7分钱,追着那小华哥,穿过两个铺子,来到一间紧闭大门的铺子门前。
铺子门前人行道上摆放着一个不足一米高不足一米长的木头柜子,柜子上放一没盖的木盒子,里面摆放着两排手指头长短大小不一的长方体圆柱体正方体型状,颜色各异的木头塑料石头等材质还未雕刻的印章。
柜子上用锣钉固定了一个小长方型的铁印床,上面零星地散落着雕刻下来的石屑。
小华哥见宁霖追了过来,反到有些不好意见,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手无措地在衣服上来回搓了几下,没敢看宁霖,从柜子旁拉过来一木靠背櫈,手指着櫈子,有些结巴。
“你...你...怎么跟来了......那店谁看?你坐。”
“这个钱要给你。”
宁霖说着把钱放到了柜子上。并没坐下,好奇地把玩起那些好看的石头。
“真好看。”
“你喜欢。如果喜欢,我给你刻一个。”
“真的”宁霖抬头看向小华哥,眼睛里闪出欣喜的小星星。
小华哥被小星星闪出的光亮照得更加的不知所措,眼睛有些躲闪。
拉开柜子的抽屉,只见抽屉内整齐地摆放着十来把修长木柄的篆刻刀,各种大小的数支毛笔,还有一本各种字体的贴子,红蓝黑白印泥,细砂布,细毛刷,摹印,油石,印规等,刻章工具琳琅满目细数齐全。
他从柜子靠里重新拿出一盒大约二十来枚各种各样晶莹漂亮的全是石头材质的印章,也帮着挑选起来。
“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你看这个怎么样?”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少钱,回头我给我妈说下,让她给你。”
小华哥有些急了,“这个不值钱,普通石头。你...你,选个喜欢的,我三天就刻好了,送给你。不,不要钱。”
宁霖拿起一个粉绿色的大拇指长短扁的长方体呈半透明状的石头,用手扶摸甚是润滑,把玩了良久才放下,
“就它吧。这个雕刻难吗?”
“不难,很简单的。道道有点多,但是主要关键是刀法上”
小华哥说到自己专业上来大眼睛双眼皮上的浓眉就开始龙飞蛇舞了。
从抽屉拿出一把刻刀,还有一枚已经刻好的朱红色玛瑙印章,指着印章上的篆字,接着说道:
“你看,这印文,跟你们写毛笔字一样,也需要笔锋,也讲究印文圆润线条如行云流动顺畅,根据不同的字体,客户的喜好,印文会出现浑厚苍劲之力,韵吐隽永之味,或者若霜林无叶瘦骨凌傲之素美。”
“这么复杂,怎么做到的?”
宁霖拿过印章,饶有兴趣来回把玩仔细翻看,想探究出小华哥所说的玄妙之处。
“不复杂,你看这刀,柄跟你们用的小楷毛笔是不是一样粗细,而我们执刀的方式其中就与你们握毛笔一样,当然执刀的方式还有其他两种,根据不同的材质,不同的印文轻重的要求不同,有笔式执刀,握拳执刀......”说着演练了起来。
“看起来好似手部握柄,实则通过指、腕、肘、肩,甚至全身的力量,协调使用,全神贯注,让刻刀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份能够运转自如,入刀时能够灵活处理轻重、深浅微妙的变化。当然,这里面还要讲究一个虚和实的运用,这要是刀法上......”
宁霖听得是云里雾里,越发的糊涂,忍不住打断,放下印章,
“小华哥,我还要看店,下次再听你讲。我的章,可要说话算话,弄好哟。我要走了,到时我再给你钱哈。”
“走啦......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刻。不要钱,真的不要钱。”
小华哥,不舍地还在后面望着背影喃喃地说着。
王维芳在店门口着急地张望着,一看到宁霖回来,就清问起来。
“干什么去了?去了这么久,那个男的是谁呀?你认识?”
“就知道,你爱嚼舌头。有那么好奇吗?”
宁霖瞪了一眼王维芳,走进店里见几个学生还坐着认真看书,便打开了电灯,这时太阳完全下坡,店内看书有些吃力了。
王维芳跟着宁霖屁股后面,进了店,又跟着出来。
宁霖实在无法,叹口气摇摇头,说道:
“你呀,把这份心思放到学习上,可能以后就是清华大学生了。唉,就一刻章的。”
“这一刻章的还去这么久?”王维芳冲宁霖做了个吐舌的鬼脸。
“本就是,人家没有地儿,只要哪家不开店门,就摆在哪家。有时就摆在我家辅子门前,帮我家看下店。有什么稀奇。”
“哈哈,知道了。我说嘛。”
王维芳看了看天空,自责起来。
“唉呀,我玩得也太久了。看天快黑了。我还要走好远的路,就先走了。”
“不到我家吃饭去?”
“不去了,明天上我家玩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放假,就得帮家里做事。每天早上倒尿罐子,洗罐子,做早饭,帮着看店,带弟弟。没有你轻松,你在家就象个宝贝。唉,有哥哥真好。”
宁霖充满羡慕的口气,让王维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下次我来找你,约你玩。”说着,拿起书包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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