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篮球场上的黑影越来越小,黑瓦开始越来越白,阳光慢慢褪去金色开始舔食地上的凉气,篮球场上已经聚集了8、90个学生,三五成群,宁霖也早已融入人群中。
本来这批参考学生在初二时由两个班合为了一个班,彼此都很熟稔,所以叽叽喳喳、追逐打闹,学校又开始沸腾了。
“叮叮叮”一阵电铃声,六个胸前挂着监考牌的老师从教研室走出来。
前面三人手里拿着厚厚的密封的黄皮档案袋,一个个带着一张严肃的脸穿过成堆的考生们。
两人一组分别来到那写着一、二、三考室的门前,打开了教室门。
随后从教研室又走出两个老师,走在前面个儿矮墩墩的,四十开外,头顶上只有稀少几根头发,周边的头发较长盘在头顶上一圈,不仔细倒是看不到秃顶。
虽是学校校长,由于姓方,一张黑脸方圆方圆,调皮的同学还是在背地里叫他“方砖”校长。
那“方砖”校长走向人群,冲着篮球场上的同学,用上了丹田之气,
“同学们,安静,请安静。”自己都觉声音振耳。
“方砖校长”边说边手心向下,朝着叽叽喳喳喧哗的同学们挥动着手臂,整个身躯笔挺,仰起那张方圆黑脸,那双蝌蚪大小的眼睛滴溜溜地透过高于自己那些学生的人缝扫视着球场上的学生,恨不得此时能多长高几公分。
“请同学们拿出准考证,准考证,看看是几考室,看清考室,排队进入到自己的考室中”。
“对,在自己的考室前排队,不要拥挤,保持安静。听到没有,保持安静。”
那字正腔圆宗气十足的洪亮声音被三幢楼房反弹到篮球场上,同学们喧哗的鼎沸声在话音落地的瞬间消失。
只听到窸窸索索同学们寻找准考证的声音。紧接着,那“方砖”校长又重复了一遍,另一位老师跑去了操场寻找有没有漏掉的学生。
安静只是片刻,同学们又开始叽叽喳喳寻找考室,也没排队就拥进了教室,噼里啪啦动凳子,撞桌子声。好一阵找着考号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宁霖也进入中间的第二考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在墙边坐了下来,拿出笔。
那背对讲台男老师是县教委派遣的外校专职监考老师,正在用黑刷子擦黑板,粉笔灰在黑板前如白面粉刷刷飞落。
例次大考规定,整个黑板不允许出现一个白点,无论是什么,包括值日生的学生名字也一字不拉地擦掉,学生们都已经习惯。
而另一监考女老师带着黑框眼镜,着黑色的确良短袖长裙,本就纤瘦的身子显得越发的修长。
黑框眼镜后面那双火眼金睛的眼睛正从进门的第一排第一个位置开始对考号,检查课桌上面和课桌下面有没有与考试不相关的东西。
虽然木桌子很陈旧,甚至有些脚腿被顽皮学生撞得遍体鳞伤活摇活甩,桌面被画得面目全非,还有清晰的“三八线”。
但任何有想作弊的行为,都逃不过这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
这女老师是宁霖班的化学科任老师,她有一个特殊的功能,就是面对黑板正在版书时,虽然一个教室挤满了8、90个学生,密密麻麻,但是坐在下面的学生无论在哪个角落,就算是发出的蚊子声音,她一个背转身,粉笔头就飞出去正中发声学生的额头上,百发百中。
如果是男女同学她还要请他们站起来,说一说异性相吸的化学原理是产生了什么样的香味反应。
如果是男男或者女女同学,就让他们说说为什么同性也会有相吸的可能性,是什么样的臭味产生了化学反应,还是细胞发生了变异或者进化原因。
往往弄得整个教室哄堂大笑,学生们是笑得前俯后仰,拍桌子跺脚,流眼泪。
这样还不算完,如果是回答不满意,还要被她手上的戒尺打手板5-10下,打得手板心红通通。
更有甚者被罚站在教室门口听课。
一个个垂头丧气,缩着脖子,低着头,红着脸跟霜打了似的没了嚣张。
下了课,那些调皮的同学还不放过追着问化学反应原理。
所以只要是她的课,绝对的鸦雀无声,连屁都不敢放。
被粉笔打了额头的同学们给她取了一个恐怖的绰号“幽灵”,这到好,她的化学课学生成绩普遍高于其他科目。
“幽灵”走到了宁霖桌前,用命令有些冰凉渗人口气说道:
“把你的书包放到讲桌上去。”
宁霖赶紧起身,低着头,躲着那双刺人的眼睛。
“还有圆珠笔。”
宁霖随急转过身把桌上的圆珠笔放到书包里,乖乖地把书包放到了讲桌上。
考室最多只有30个考生,一排只有3个考生,大家相隔距离都很远,自然不会说话。
但是,没等“幽灵”到来,都很小心地跟在宁霖后面把自己的多余的东西放到了前面讲台上。
每个人的桌面上只留下了一支或者两支钢笔和准考证。
阳光越来越炙白,地面热气开始蒸腾,整个学校只听见清脆嘹亮的“知了...知了...知了...”声此起彼伏,好似约好的特别团结整齐从学校那颗老黄葛树密密层层树叶中流响出来,向毒辣的太阳发泄抗议。
忙碌略显紧张的“方砖”校长在三个考室外来回穿梭,时不时在教室前门探身,蝌蚪眼睛这个时候瞪得老圆,把教室内扫射一遍,或者长久顿足教室后门,矮墩身躯占据整个横框,肃杀冷目穿过每个学生后背,不放过任何细小动作,好似蓄意等着抓那些作弊学生。
时间已经过半。
第二考室那外校派遣的专职男老师,端坐课桌前,目光有些慵散,盯着一个一个男同学黑亮头顶,研究比较哪个旋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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