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不踏实,兰桂连瑞珠端来的百合粥都没喝,空着肚子顶着风,走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她进门的时候,兰夫人带着兰麝兰蜜已经在哪儿等了。
心虚的兰桂在门口反复来回不敢进,直到兰麝看不下去眼,才把她叫进来。
玉娘正好在这时候挑开帘子,兰夫人整整自己的衣裳,左手拉着兰麝右手拉着兰蜜,就跟没瞧见兰桂一样,走进了屋子。
“我可能是街上捡来的。”兰桂小声跟玉娘抱怨,“娘都不疼我。”
“二小姐又惹事了?”玉娘故意高声问。
兰桂吓的连忙摆手,冲着玉娘挤眉弄眼,打躬作揖。
“桂儿进来。”兰夫人在屋里招呼,兰桂吸吸鼻子,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瑞珠一定会跟素蕊说的,素蕊也肯定会给自己送吃的和棉花垫。罚跪就罚跪,挨抽就挨抽。她兰桂顶天立地,犯错就认,绝不抵赖。
“缩头缩脑的做什么?”老夫人皱着眉看着兰桂,“又惹事了?”
“没有。”刚才还顶天立地的兰桂拨浪鼓一样的摇头,“我没惹事。”
老夫人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兰夫人,兰夫人低头喝茶,显然是不打算救这个让人头疼的玩意儿。
兰麝抿抿嘴站起来,带着笑回话,解救了自己二妹。
“桂儿没惹事,就是昨日非要来跟我挤着睡,结果半夜里不老实,又翻跟头又打拳的,我没辙,就去娘哪儿了。”
兰桂松了口气,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兰麝。
“二姐,你怎么去大姐那里睡觉不叫我!”兰蜜气势汹汹的扑过来,抱住了兰桂的腰,“你是不是偷着买吃的了?”
“今日二姐多给你买点儿。”兰桂放下心来,拉着兰蜜的手许愿,“乳鸽、烧麦、扒肘子,你说要什么,二姐都买给你。”
“从今日起,桂儿禁足。”兰夫人双手放在膝盖上,腰背笔挺的目视兰桂,“麝儿大婚前,你不许出门,给我在家里安生待着。你也别想溜走,我会日日晚上不定时的去查看,只要发现你不在,就狠抽一顿,扔去祠堂跪着,跪到麝儿大婚当天为止。”
“我……”兰桂张口想反驳,但刚惹了事的她,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你怎么?”兰夫人不依不饶的追问。
“我觉着娘您的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
今日本是安床的好日子,兰家请来的全福公已经到了门口,只等主人家招呼一声,便把婚床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兰夫人带着兰麝去看安床礼,把兰蜜交给兰桂,又请玉娘守在这姐俩身边,嘴上说是今日外人多,怕兰蜜小,爱凑热闹,跑来跑去的受伤,实际上大家心知肚明,是为了看着兰桂。
“全福公是什么意思啊?”兰蜜坐在兰桂腿上问。
兰桂哪儿懂得这些,现在外面已经响起了鞭炮声,她百爪挠心的想出去看,但玉娘就在屋里坐着绣花,她纵然再有本事,也钻不出去。
“所谓全福公,就是儿女孙辈俱全,夫妻和顺,双亲健在的男子。”玉娘放下手里的绣活,笑呵呵的给兰蜜解释。
“今日是安床,等铺床的时候,就要全福夫人来了。”
“那全福夫人,一定是全福公的媳妇儿。”兰蜜拍了拍手,自觉十分聪明。
“这到不一定。”玉娘继续绣花,嘴角带着难辨的笑容。
“哎?为什么?”不但兰蜜不懂,兰桂也不清楚。全福公和全福夫人不一定是夫妻,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全福夫人,也要求是儿女孙辈俱全,夫妻和顺,双亲健在。”玉娘拿起绣活儿来,在阳光下照了照,重新换了一个颜色的绣线,“但全福夫人的儿女俱全,得是自己亲生的。全福公则不用,只要儿女俱全,即便正房夫人所无出,那也可以。而且全福夫人要求的双亲健在,是指公婆,而非自己父母。”
兰蜜茫然不解,但兰桂懂了。
“那就是说,全福公的儿女是庶出也行,但全福夫人就非得是自己生的。还有嫁人了,那自己的爹娘就不是爹娘,只有夫家的公婆才是。”兰桂撇了撇嘴,这要不是姐姐大婚,她就想骂街了。什么狗屁规矩,若要这么说,那女子是不是也可以多找几个相公?反正都是自己亲生的娃娃,怎么都算好命。
“不过是图个吉利罢了。”玉娘放下绣活儿,起来倒蜜茶给兰桂和兰蜜喝,“咱们兰家的主子命都是好的,有这些是锦上添花,没这些,也能吉祥如意。”
兰桂突然想起朱璃跟自己说的李家之事,她等兰蜜睡中觉的时候,把玉娘拉到外间,一五一十的把话学了一遍。只是没敢说自己是在‘胭脂苑’听来的,她怕挨揍。
“打发出府了?”玉娘眯起眼睛。
“对,我听人家是这么说的,但不知道去了哪儿。”兰桂扭着手指头,“我怕跟姐姐说了惹她心烦,所以就没提。”
李作尘在家的日子过得不好,这些玉娘是知道的。话说回来了,真心疼儿子的,谁能舍得把儿子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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