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夫人还没答话,兰桂先故作惊讶的高声叫嚷。
“姐,你指甲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红?”
兰麝动作飞快的把手背到身后,狠狠的瞪了兰桂一眼。
“祖母。”兰桂学着平时兰蜜撒娇的样儿,脑袋拱到老夫人怀里不住的蹭,“姐姐凶我。”
“别跟你姐姐闹。”老夫人伸手搂住兰桂,“她面皮薄,看看,这脸都红了。”
“大姐就该凶你。”兰蜜翘腿坐在踏上挑唆,“你前天下午偷偷去看大姐做的女红,要不是我给你保密,大姐早就知道了。”
“你!”兰桂气的要命。
兰麝挽起袖子来,上手拧住兰桂的耳朵。
“我就看看,没动,没动。”兰桂不住的求饶,可兰麝就是不松手。
她俩满屋子乱转,老夫人和兰夫人都看笑话,没一个人去拦着。
“大姐做了两双鞋。”兰蜜晃着腿,她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就跟娘平时穿的一样,只是一双大,一双小,不知道是给谁做的。”
直到上桌吃饭,兰麝脸上的红,都还没褪下去。
她心里又是羞又是愧,好一会儿了才抬起头来,声音极低的说,要给祖母和娘做鞋。
“不用。”老夫人给她夹了块儿鱼腹肉,“咱家不缺绣娘,你安心做你的就是。”
“为人子,理应孝敬父母,成婚后,他娘,也是你娘,你做得很对。”兰夫人看着女儿微笑,麝儿心地善良,这么做面子里子都给足了李作尘,想必那孩子心里,会心存感激。
兰桂不敢多说话,兰蜜不懂这些,只顾着吃鱼眼睛。
老夫人或许是多喝了两杯,兴头上来了,竟指着兰桂的脑门,说是等兰麝成婚后,便要给兰桂定亲。
“祖母,我还小呢!”兰桂火燎屁股一样窜起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你只比麝儿小一岁。”兰夫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桂儿性子急,该给她早日寻个稳当的,免得日后过起日子来摔盆砸碗,不得消停。
好好的一顿全鱼宴,鱼没吃上几口,竟开始研究起自己的亲事了。
兰桂生无可恋的趴在桌上,愁的连连叹气。
素蕊今日没跟着伺候,这会儿也不知自己家小姐在愁些什么。她自顾自的收拾着兰桂的东西,见银盒子里的内府香衣香牌少了两片,便用手捧到兰桂面前。
“二小姐,这香怎么少了?”兰桂平时不爱带这些啰嗦东西,可素蕊觉着每日打扮的跟男人一样,簪环首饰都没有也就罢了,香都不熏,实在是难看。于是特意去库房里翻出了这个香盒来,选了气味清雅的香装在里面,每日哄着兰桂带。
“送人了。”兰桂摆摆手,依旧是要死不活的样子。
“那再给您补两片。”素蕊自去拿香,兰桂眨眨眼睛站起来,抓了衣裳就往外跑。
“二小姐您去哪儿?”
“我心烦,出去散散!”
这个时辰,兰桂转来转去的,还是来了胭脂苑。今日她来的晚,花厅的茶桌早没了位置,游廊里的人多还挤,兰桂在哪儿站了一盏茶的时候就受不了。她从人群中挤出来,溜溜达达的往后院走,打算暖阁哪儿的鲤鱼池边坐会儿,顺便蹭歌听。
胭脂苑为了招揽顾客,既下血本,有下苦心。鸨母在后院里见了暖阁,与寻常人家暖阁不同,这儿的暖阁地方宽大不说,还在中间修了个小小的鲤鱼池。冬日里用温水养着锦鲤,供客人赏玩。
暖阁边是绣楼,那是未曾破身子的清倌住的地方。平日里鸨母不许她们随意下楼见客,这些姑娘们无聊之时,便会倚窗弹琴唱歌,消遣度日。
兰桂偶尔会来这儿坐着,她总觉着这些姑娘唱的跟花厅高台上姑娘唱的不一样,虽然都是些情意绵绵的曲子,但这儿的没有管弦鼓乐伴奏,听起来更清雅一些。
可今日兰桂没听见曲子,到听见了一阵哭声。
胭脂苑里,挨打受骂是常事儿,但是只要放出来自由走动的姑娘,必然经过调教,再怎么也不会在外哭。
兰桂停住脚步,她左右看了看都不见人,再仔细听,那声音是从暖阁里传出来的。放轻脚步她慢慢走到暖阁边,挑起帘子往里看。
有个清丽的身影坐在鲤鱼池边,手上拿着酒壶,正边哭边往池子里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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