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吔着眼瞧了瞧吴老太爷。
裘知县心道,就算吴知容当年做的太过,可今日要他当场跪下,磕头认错,只怕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只是小侯爷的均令,谁又敢顽抗?要怪只怪你自己命不好,无端端的惹上这么一个煞星。
“一个小狗崽子,不过傍上个主人,便敢在老夫头上撒野了?”
吴老太爷方才就听护院说起过此事,以为是他们讹传了,没料到居然是真,不禁勃然大怒,一张老脸变得漆黑。要不是裘知县在场,他已经当面发作了。
“当年来福他爹犯下大错,差点连累全庄人。老朽权衡良久,才做主将他赶了出去,与旁人有什么相干?老朽为了全庄人着想,又是何罪之有?”
还别说,这老太爷也挺硬气,主动将事情全都扛下来。
“之后县尊大人上任,重审来福爹一案,证实当年朱家实属构陷,将他平反。既然如此,当年之事理应到此为止。如今来福回来,到祠堂磕个头,也算认祖归宗,重入我吴氏宗门。却不知今日旧事重提,是什么道理?”
老太爷一口气说了这些,不免有些气喘。
不过他这番话听上去合情合理,围观的众人不由纷纷点头,心里暗想,“当年老庄主是为了庄里的利益,才将来福赶出去。今日县尊大人若是偏听偏信,一意孤行,咱们说不得要同他理论一番。”
姜还是老的辣,吴老太爷这一番话,顿时将全庄人拢在了一起。
“这……”
裘知县闻言,一时有些语塞,不由得又看向了朱平安。
吴老太爷见在言语上占了上风,便乘热打铁,接着说道,“敢问县尊大人一句,今日让老朽磕头认错,不知是大人的意思,还是老公爷的意思?”
“若是老公爷的意思,咱们做下人的,绝不敢违背。老朽这就给来福跪下,磕头认错。”
裘知县心里苦笑一声,心道,“就算不是老公爷的意思,却比老公爷的意思还要厉害。”他知道,朱平安如此处置这件事,老公爷绝对没有二话。只是这话,朱平安不说,他还不好此时就点破。
“若是县尊大人的意思,老朽一介草民,自当遵从,不过也得先问过老公爷不是?毕竟咱是老公爷的人,不好轻易丢了他的脸面。”
吴老太爷一口一个老公爷,显然是要把这面虎皮扯来当大旗。
“若是旁人的意思,嘿嘿……,老朽活了这一把年纪,骨头虽老却也还硬,那是万万不能从命的……”
他口中的旁人,自然指的是朱平安了。反正他打定主意,不管朱平安是什么身份,自己将安乐公扛在前面,他总不敢对自己如何。
“是啊,老庄主,这事你没错……”
“来福不过一个小娃,老太爷你是他的祖父辈,你若是给他跪下,他能有命受得起?”
“老县尊,听说您也是老公爷府里出来的,今日为何倒帮起一个外人?”
吴老太爷一番话,顿时将群情扇动起来,有些胆子大的,一时热血上头,甚至质问起裘知县来。
裘知县不禁勃然大怒,他乃一县至尊,怎会容忍这些小民对自己权威的挑战。不由得让差役狠狠的敲了几下锣,连连嚷道,“肃静!肃静!”。
众人这才想起官府的威严,顿时又静了下来。
“你说完了?”
这时,朱平安才瞥了吴知容一眼,开口淡淡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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