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与安乐公自然听得见。
可是过了半晌,府中依然没有动静。
李天纲一示意,那随从又扯开嗓子叫了起来。
如此三五遍,那扇耳门终于又开了,朱平安的书童来福走了出来。
“见过李大人。”来福对李天纲微微躬身,“李大人久不在京城,恐怕不晓得我家公爷的规矩。他既然说了不见客,便是不见客,就算大人在这里喊上一天,他还是不见的。”
“你去转告老公爷,今日本官前来,只为犬子被朱平安无故打伤一事。若是公爷不给个说法,本官是不会走的。”事到如今,李天纲已经决定撕破脸皮,言语中也不再客气。
“公爷说了不见便是不见,小人可不敢去回。李大人若是爱等,便在这里等着吧。”来福说完,又向李天纲微微躬身,转身便要进府。
“打人凶手就在府里,公爷若是不开门,我们可要自己进府寻上一寻了。”这时,李天纲的一名亲军统领大叫道。
那些军士们也跟着鼓噪起来。
“哦?李大人这是要硬闯公府了?”闻言,来福转过身,平静的问道。
“本抚的这些手下,看着犬子长大,如今他无故被打,这些人自然愤怒难耐。今日公爷如不给个说法,本官恐怕也难以弹压的住。”李天纲面无表情。
事到如今,他也不怕事情闹大了,就算是闹到御前,这道理总还是在自己这一边的。
“看来公府的大门,今日是非开不可了?”来福似乎有些退却。
“本抚只不过要见上公爷一见,为犬子讨个说法。”
“唉……大人,我说你这是何苦呢?”来福叹了口气,“大人,您请看这个。”
“这是什么东西,莫不成你在调笑本官?”李天纲大怒。他没想到,公府里的一个下人,居然也敢如此无礼。
来福看向自己指给李天纲看的那件物事,也是一呆,随即对府中喊道,“我说花婶,老爷说过多少次了,这里不能晾抹布。”
在朱漆大门的旁边,立着一块三尺来高的碑状物事,上面横七竖的搭着很多抹布,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来福上前,将那些抹布随手扯下,又取下一块黄黑色的封罩,“大人,你看看这个,再看还要不要闯府。”
“哼,今日不管你弄什么玄虚,本官定要……”,李天纲话未说完,突然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怔在原地。
“这是?”李天纲额头开始出汗。
“正是。”来福平静的答道。
李天纲闻言,赶紧正衣冠带袍,在那块碑前端正跪下,咚咚咚的磕了三颗响头。
站在阶下的亲兵队伍见自家大人如此,都傻了。再向前一看,那碑上赫然刻着“钦赐安乐公府,如朕行在”两行大字。
李天纲为官已久,自然看得出这字是太祖的手笔。特别是“朕”字的那一撇一捺,带着无穷的杀伐之意,太祖当年纵横天下的霸气尽然显露。
“李大人,如今还要进府不?”来福躬身问道。
如朕行在,便是皇上住的地方,硬闯就是造反。就算给李天纲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做出如此悖逆之事。
李天纲不发一言,对那块碑又是一躬身,然后便转身回轿,带着仪仗迅速的离开。
“都散了,都散了,我家少爷说了,再围在这里看,他要出来收票钱了。”
人群闻言,顿时做鸟兽散。
……
听来福回报,朱平安把最后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将躺椅摇了两摇,微微叹了口气,“本侯爷一直告诫自己,要低调做人,过些平淡无奇的生活,唉……,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